謝蘊一路進了翠玉樓,宮人正在伺候明珠用藥膳,前幾年虧損得厲害,唐停便開了個方子,讓趁著這次養傷的機會好好調養一下。
“也給我來一碗。”
宮人連忙答應著下去了,明珠抬頭看著:“謝姑娘。”
“上可還疼?胃口如何?”
謝蘊說著在邊坐下來給診了下脈,明珠搖搖頭:“不疼了,只是唐姑娘不讓我下地,有些憋悶。”
“憋悶?”謝蘊挑了下眉,“我給你找些事做?”
明珠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神明顯一僵,隨即用力搖了搖頭。
謝蘊失笑:“逗你的,你眼下不好費神,休養才是正道……我來是聽說了一件事。”
“是我要和祁大人退婚的事嗎?”
明珠有些尷尬,沒想到這種小事還要驚謝蘊:“其實不用你們費神了,我昨天和祁大人說得很清楚,他應該很快就會來退婚了。”
謝蘊有些驚訝,鐘青昨天那死乞白賴的樣子,看著可不像是這麼簡單的。
“當真?”
明珠沒多言,只點了點頭。
宮人端了藥膳上來,謝蘊著勺柄攪了攪碗里的粥,“既然如此,我就靜觀其變了,若是你何時需要我了,再來找我就是。”
明珠激地朝笑了笑,眼底閃過幾分落寞:“聽說明天你們就要班師回朝了?”
“嗯。”
謝蘊應了一聲,雖然楚鎮和殷時都已經死了,可宮里還有些尾,給殷稷下毒的王惜奴還活著,還有行蹤鬼魅的蕭家人,都得回去收拾了。
“那這是不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明珠低頭看著桌子上的碗,語氣難掩復雜,謝蘊卻很驚訝:“你不打算再回京城了嗎?雖說和祁大人的婚事不,可若你愿意,可以選一個更合適的夫婿,京中的好兒郎還是很多的。”
明珠沉默了下去,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人都該有個目標的,沒有目標也該有牽掛,如此才能活得堅定一些,可好巧不巧的,都沒有,所以等傷養好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去哪里。
謝蘊很快想明白了的茫然,人在這世上無牽無掛是件很可怕的事。
握住了明珠的手:“我其實還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思。”
明珠打起神來,眼底帶著點驚訝:“你要問我?”
這太新鮮了。
謝蘊覺得這眼神靈得多,看得人心中歡喜。
“我當初見你,便覺得投緣,你覺得我如何?”
明珠被問懵了,這話什麼意思?
見一臉茫然,謝蘊索挑明了,“你愿不愿意喚我一聲姐姐?”
的神由茫然變了驚訝:“你想和我義結金蘭嗎?”
“是想替我父母再要一個兒。”
明珠有些手足無措:“可,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啊……”
雖然知道以往那些不是自己的錯,可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就是真的什麼都沒有,這樣的人若是認了謝家做干親,對謝家而言,是沒有半分好的。
“你堅韌,勇敢,重重義,”謝蘊拍著的手,“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這些品質,放在誰上都很難得,爹娘都很喜歡你。”
明珠指尖微微發,抓著手里的碗:“我……我能想想嗎?”
“當然,”謝蘊笑了笑,“這本就是要兩相愿才好的……快吃吧,要涼了。”
低頭喝了一口粥,但只這麼一口就頓住了,隨即默默放下了勺子:“我想起來我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了,晚上再來看你。”
起要走,卻被明珠抓住了手腕:“謝姑娘,你不是要陪我用早飯嗎?怎麼能只吃一口就走?”
謝蘊臉發苦:“你還是自己吃吧,這東西比我做的圓子還難吃,我不吃。”
“那怎麼行?”明珠抓了的手,“姐妹不該同甘共苦嗎?這麼難吃的東西,我不能自己一個人吃。”
謝蘊眉梢一揚:“你這是答應認親了?”
明珠多還有點不好意思占謝家便宜,但還是端起了碗:“干了這碗粥,便是姐妹。”
謝蘊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掙扎許久才開口:“你這妹妹,其實也不是非要認。”
明珠氣惱地了一聲,謝蘊連忙安:“喝喝喝,我喝就是了。”
皺著眉頭將那碗粥給喝了進去:“該你了。”
“我吃飽了。”
“不管,你得再喝一碗,剛才誰說的姐妹的同甘共苦的?”
“好姐姐,你饒了我吧……”
兩人正鬧騰,一聲輕咳自外頭傳了進來,謝蘊探頭一瞧,是祁硯。
明珠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這大約是來給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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