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州下了一夜的雨，翌日氣溫驟降，與之而來的寒涼與冷肅，仿佛一夜了冬。

晚上是陪著顧慈睡覺的，這一覺久違的睡到了自然醒。

江逾白很規矩的敲了的房門，等到了說能進去，他才走進去。

顧慈見他搬了個重秤進來放在腳邊，微愣了下。

“從今天開始我要監督你的重。”

他示意顧慈站上來，甚至還拿出了小筆記本準備記錄。

男孩的語氣裏有種接到任務般的自豪。

顧慈抿了抿，也不知道江祁雲是怎麽和他說的。

看著男孩漆黑的眼睛，試探地問：“你……爸爸是怎麽說的？”

潛意識裏顧慈一點不希這個孩子到他們的影響。

也不願意把任何一點負麵緒給他。

“江祁雲說你的重多漲一點，心就會好一點，病也會好的快，所以讓我監督你，要你快點多長十斤。”

說話間，江逾白就示意趕往重秤上站。

他滿心想的都是要的病快點好起來。

顧慈依言站在秤上。

江逾白記了一次數據，又讓下來，又重複了兩次，一共記錄了三次的數據。

“好啦，就從今天開始算起，你現在是95，那你現在的目標是105。”

顧慈看著江逾白認真的樣子，口有些發悶。

江祁雲一定沒告訴他，當長到要求的重時，便會讓離開。

現在想來，還是江祁雲想的周到，給預留了道別的時間。

還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

顧慈和醫院領導請了假，現在的狀態本不適合再回醫院工作，規培期間累計三個月假就要延期一年，看來又要比同屆的晚一年了。

流程比想象中走的容易，主任還詢問了的況，說了些關切的話。

掛了電話，心裏有些不知所謂的空。

就像原本計劃好的一切，突然有一個節點了軌，仿佛未來都變得渺無方向。

老太太拍了拍的肩膀，安道：“乖乖沒事，晚一年就晚一年，是最重要的，現在我們先把養好。”

顧慈反握著的手，很慚愧還要年紀這麽大的長輩陪著開導。

老太太是不會在耳邊一直念叨讓快點好起來這種話，這無形之中也是一種力，沒有哪個人是不想健康快樂生活著的。

隻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治愈自己。

……

當天傍晚，顧韻歆來了雲水墅。

顧慈見到的時候下意識的將手掌往袖裏藏了藏，掌心的傷口還包著紗布。

“媽。”

訕訕地出聲，卻不怎麽敢麵對顧韻歆的眼神。

當初就知道，顧韻歆其實不太喜歡江祁雲，隻是不過多幹涉，結婚是自己要結的，現在卻走到了這個地步。

顧韻歆不是沒看到那點小作，那種不願把自己的脆弱示人的自尊心。

在顧慈對麵坐下，淡淡道：“我沒有看你的笑話。”

顧慈微愣住，連著呼吸都了。

“你喜歡他沒有錯，你他所以才和他結婚，這都不是於言說的東西。”

“你累了，那就停下來，把僅存的都放回到你自己上，好好地你自己。”

顧韻歆連安人都是那麽直接。

好好地你自己。

顧慈聽著，鼻間卻泛起了酸。

抬起眼眸看著麵前的人，忽而間，有些緒從心底翻湧起來。

“媽，你能不能抱抱我？”

看著顧韻歆，用不符合現在這個年齡的怯懦的語氣，是遲來很多年的訴求。

聞言，顧韻歆眼裏平靜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悔與恨織在起來的複雜。

沒有猶豫，抱住了自己虧欠最多的兒。

顧慈抬起手上顧韻歆的後背。

“原來被媽媽抱著是這樣的覺，我好像……也有過這樣的覺。”

喃喃地出聲。

其實對四歲以前的記憶是幾乎沒有的，可腦海裏卻依稀有個影，很溫，會抱，會唱歌給聽，會牽著的手去下散步……

隻是那些記憶太模糊了也太了，讓以為那隻是自己的幻覺。

顧韻歆的肩膀發，也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緒。

良久，的聲音帶著哽咽，道：“小慈，媽媽一直很自私，自私到沒有多餘的可以分給別人，以後媽媽會學著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

顧慈早已忍不住哭的說不出話來。

“你上來冷冰冰的跟我說大道理，我本就不聽，你早這樣抱抱我多好呢……”

“對不起，媽媽以後一定改……”

顧韻歆將抱得更了幾分，泣不聲。

……

客廳外，江祁雲和陸聿為對視一眼，眼神裏各有各的緒。

江祁雲的煩躁顯於眉宇間。

好端端的怎麽又把人弄哭了？

這到底是幫忙還是幫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