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清晨，顧慈下意識看了眼手機日曆上的時間，原來才過去了不到一周。

以前住在江祁雲家裏的時候兩人有集的時候也不算多，那時候他也經常出差，也沒這麽直觀的。

顧慈總覺得自己不是粘人的那種，可不能否認，還真的想他。

……

中午休息時，顧慈看了眼微信，溫初給發了消息。

「顧慈姐姐，我今天去醫院複查，看到了一個年輕的阿姨，就和我坐在一起，我不小心看到的手機屏幕上照片是你誒，而且長得也和你有一丟丟像，是不是你家親戚？」

順帶有一張圖片發了過來。

看得出是拍角度，隻拍到了一個人的側臉。

但顧慈都不需要點開大圖看，就知道那是顧韻歆。

看了眼消息發來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多。

顧慈走出去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溫初回了電話。

哦，還沒存小公主的手機號碼，隻有微信。

溫初接電話接的快。

顧慈抿了抿，大概是不知道怎麽說這個開場白，電話接通後也有那麽片刻的沉默。

“顧姐姐？”溫初在電話那頭小聲地提醒。

顧慈這才平靜問道：“，你今天在醫院看到的人是我媽媽，你是去檢查什麽的？”

“就是腺結節嘛。”溫初試探地說：“我就覺那個漂亮阿姨和你長得有點像，直到我不小心看到了的手機屏保，還真是你誒，然後我們就聊了聊天。”

顧慈低笑了聲，也不知道顧韻歆和溫初聊天是什麽樣的畫麵。

這姑娘就是自來，還熱，而顧韻歆那冷冰冰的子……

“你們聊什麽了？”

溫初說：“我們就正常患者流啊，也沒有提你，阿姨也是腺結節，但的那個結節好像比較大，應該是要做手的。”

聽到這，顧慈心裏有幾分慨。

和顧韻歆的母真的冷淡這樣，生病不會找媽媽，而媽媽生病也不會想到找。

別說電話了，連一個消息都不會有的。

就這種事還得從別人那裏才能知道。

“我知道了，謝謝啊，我下次請你吃飯。”

“沒關係噠，就是很隨手的事。”聽道謝，溫初反倒是有些不自在。

然而下一瞬，又馬上接著問：“下次是什麽時候？周五還是周末，工作日晚上也可以，我哪天都可以的……”

顧慈忍不住挽，這孩子，真是也不知道客套一下。

“那就周五晚上吧，但我不知道去哪裏吃，你決定吧。”

溫初滿口答應了下來，“好的好的，這個好說。”

反正這頓飯去哪裏吃都無所謂，總歸有人買單，找到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和一塊吃飯才是重要的。

就這麽約定下來。

顧慈掛了電話。

也沒有立刻給顧韻歆打電話。

……

晚上，顧慈下班前就給宋嶼打了電話，讓他今天不要把江逾白帶來，有事要回一趟家。

江逾白是個乖孩子，知道有事，不回來就不回來了，也沒有非要鬧著怎麽樣。

顧慈回了家。

顧韻歆常年獨居，家裏地方大東西，追求極致的簡潔和安靜，這屋子空的仿佛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會有回響。

如果說還有點別的興趣，也就隻有偶爾會帶帶學生，而的學生也都是非富即貴的家庭出來的。

並且顧韻歆隻收學生，可能是孩子大多比較文靜，不會擾了的清閑。

某種程度上，顧慈還是很羨慕媽媽的生活，活了自己想活的樣子。

顧慈在玄關換了鞋子，剛巧看見從樓上下來的顧韻歆，的畫室在頂層閣樓，顧慈也從來沒進去過。

“怎麽今天回來了？有什麽事嗎？”顧韻歆的語氣沒什麽起伏，緩步向這邊走來。

聽到這番話，顧慈都會質疑溫初說的那些話。

還真的不怎麽相信，顧韻歆會把的照片放在手機屏保上。

顧慈掩蓋著眸底的緒，說：“今天去醫院檢查什麽了？”

顧韻歆的神間劃過短暫的異，隨意道：“就一點小問題，沒什麽。”

顧慈在的冷淡的語氣裏依舊堅持道：“做檢查了嗎，給我看看。”

“我說了沒什麽……”

顧慈就知道會是這樣，自顧自走進客廳，視線尋找了一圈，在沙發上尋到了印有醫院字樣的袋子，走過去翻出了袋子裏檢查單。

仔細看了會兒，腺結節三類。

抬眸看向顧韻歆，“門診醫生怎麽說的？”

“目前手可做可不做，定期複查。”

顧慈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拍了張檢查報告，而後又道：“媽，如果要做手你告訴我，我陪你去。”

別的多餘的話一句都沒說。

言罷，看著顧韻歆的表，手指微微收，他們真的是不親啊，就是站在這，都覺手心能出汗。

正在踟躕著打算離開之時，顧韻歆忽而開了口：“你吃晚飯了嗎？”

顧慈搖頭，“沒有。”

“那吃了晚飯再走吧。”

聞聲，顧慈臉上出了幾分詫異，上次顧韻歆和這麽說話，都忘了是什麽時候了。

忽而輕笑，“你這還能吃什麽，不就是點外賣麽，我可吃不來你的健康飲食。”

顧韻歆不會做飯，也不在家裏做飯，的廚房也是幹幹淨淨的，如果不是家裏非要有這麽個地方，可能家裏連廚房都沒有。

也就顧慈還住在這裏的那一陣子裏，短暫的用過廚房。

但就一個人，覺得冷清，也不願意了。

“那出去吃點吧。”顧韻歆難得留了第二次。

顧慈也沒有再拒絕。

……

顧韻歆喜靜，吃飯的地方自然安靜又雅致。

高級私房菜館。

等上菜的過程裏，顧韻歆隨口詢問著：“你平時都怎麽吃飯？”

顧慈以前還覺得江祁雲和江逾白是詭異的父子關係，那和顧韻歆不也是，詭異的母關係。

這話問的，繞是誰都不會覺得是一對母吧。

“白天在醫院吃，回來之後……有晚飯吃。”說到這，顧慈頓了頓，繼而又道：“還有時候樓上的陸叔也會請我去他家吃飯。”

提到陸叔，顧慈刻意打量了下顧韻歆的麵，這次倒是顯得很平靜，已經沒有上次那種很明顯的慍怒之了。

顧韻歆隻是簡單的應了聲，也沒說什麽。

就是表示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關於父母那輩的事顧慈肯定是不會多問的，而且就和顧韻歆這關係，大概也問不出什麽來。

一頓晚飯吃的時間久，兩人的話卻沒幾句。

顧韻歆見吃的差不多，倒了杯茶推到麵前。

顧慈喝了口茶水，普的味道醇香濃鬱。

顧韻歆看著麵前這張和自己相似的年輕的臉龐，眉眼間不知不覺得緩和了幾分，緩緩開腔：“你今天來找我，應該有別的話要說吧。”

顧慈放下茶杯，微抿著。

“我談男朋友了，你之前見過他。”

說話時的神間著溫淺淡的笑意，那不自覺的上揚的角更是將的心全盤出。

隻是眼神裏有這幾分試探，就像兒在和母親說著自己的，卻害怕母親不同意。

但其實顧韻歆是不會不同意的，不怎麽幹預這些事。

但顧慈還是想和說，想很認真地向介紹江祁雲。

顧韻歆給自己的茶杯裏添了茶水。

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茶杯。

周遭的氛圍有些過於安靜。

半晌。

顧韻歆緩緩問：“你了解他的家境嗎？”

“我了解。”顧慈的語氣很堅定。

顧韻歆看了片刻。

“那你們，好好談吧。”

沒有勸說，也沒反對，甚至多問一句也沒有。

顧慈反倒是因為這態度而有些驚訝，“媽，你不多問問麽？”

顧韻歆很平靜：“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既然做了選擇，就已經自己考慮過了，我不能替你做決定。”

隻能替兜底。

有些事不嚐試就永遠是憾。

萬一運氣好，就是幸運的那個。

這個年紀，正是熱烈的意肆意生長的時候。

顧慈也不知怎麽，以往聽到這番話，可能還會心涼，覺得顧韻歆是不在意。

這種過於開明的觀點，有別與傳統的家長，開明的有些不近人了。

但此次此刻，顧慈卻莞爾一笑，“謝謝媽媽。”

顧韻歆的表沒什麽變化，隻是眼底的和之漸漸加深。

顧慈了，小聲說：“媽，其實陸叔也是因為你的關係才格外照顧我的，他之前就和我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