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慈出門上班。

司機也接走了江逾白。

原本熱鬧的房子裏隻餘下江祁雲一人，還有在臺的角落裏曬著太的貓。

宋嶼走到他跟前，“江先生。”

男人的眸底已然不是方才的溫，而是清寒料峭的晦暗。

江祁雲沉聲道：“去調昨天樓道的監控，這個單元樓和隔壁的。”

宋嶼應下來，也沒多耽擱，轉出門。

江祁雲走至落地窗前，視線沉沉的向下看。

顧慈想的簡單，會以為是巧合，或者說，願意相信是巧合，不願意把人想那麽壞。

他可不是這種人。

陸清黎在邊，就是個定時炸彈。

無論做不做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江祁雲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出去。

電話那頭的人接了電話。

蕭景庭最近難得接到他的電話，“怎麽？”

“給陸清衡找點事做做，別讓他太閑。”

聞言，蕭景庭稍稍停頓了片刻，他對當年的事是有所耳聞的，陸清衡和他們還是同學，關係來往的也算切，隻是後來鬧得不太好看，他們家但凡在盛州市想做點什麽，就會有各種各樣的阻力，以至於他們隻能把重心移出了盛州市。

也就是這兩年關係稍微破冰，畢竟也無法一直僵著。

蕭景庭不疾不徐問：“你這陳年舊賬到現在還翻？”

不是他想翻，是有人不安分。

……

江祁雲離開盛州市，下飛機時就收到了宋嶼發來的消息。

是幾段從監控上剪下來的視頻。

從那隻貓跑出門，被關在了電梯裏，隨後一路到了一樓，又竄到了外麵，外麵是監控死角，並未拍到什麽。

但隔壁單元的監控卻顯示，陸清黎進電梯時，隨手拎著的購袋裏是有一隻貓的。

和他想的一樣。

哪來的這麽多巧合，無非是人為製造的巧合。

小區裏的流浪貓這麽多，為什麽偏偏一撿就是他們家的？

任何要費心思的事，都帶有一定的目的。

至於是什麽目的，隻有自己心裏清楚。

但絕對沒什麽好事。

宋嶼在電話裏問：“江先生，現在要做什麽嗎？”

江祁雲思索了片刻，他說了句不用，隻是吩咐宋嶼繼續暗中看好顧慈和江逾白兩人。

隻是一個陸清黎而已，他暫時還不會放在眼裏。

如果貿然的說什麽，或許會起到一定的反向催化作用。

江祁雲想起顧慈調侃他的那一句，說他回踩那麽嚴重？

現在想來，他對陸清黎倒也沒什麽太多的私人，就算是有那麽點，也早在以前消磨幹淨。

到底是利益摻雜的太多，早就衝淡了那些虛無縹緲的。

哪有人會那麽單純？

有也有，比如他表妹溫初，腦子簡單還蠢，但有足夠的底氣維持那簡單而愚蠢的為人世，總是有退路的。

至於顧慈……

他兀自歎息。

的心在裏，目也追隨著有的地方，有上限，不貪圖夠不到的事。

簡單且好。

是他把拉進了這個與截然不同的世界裏。

……

上午，陸清黎坐在辦公室裏，如往常一樣，等著與公司新簽約的藝人談話。

其實這種以往事不到，有專門的職業經理人打理著。

其實再往前一點的時候，是收到了好友轉發給的視頻，是一段在自火起來的短視頻，畫麵裏的人是江祁雲，他邊還有個人。

好友問，江家那位是談朋友了嗎？

那時候隻覺得驚訝。

江祁雲的私生活非常幹淨，也許是江家門檻高，就算是有逢場作戲的，也隻會維持在表麵，因為不會有人有那個膽子更進一步。

所以當時本就不信他邊會有人。

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去了他家，這些年也試圖和他聯係，卻總是被拒。

他用一貫散漫的語調告訴，他家裏藏了個人。

沒信，或者說，不願意信。

而江祁雲這個人拒絕人的方式不會那麽直接，總是漫不經心地，找各種理由與話，他的不好惹並不寫在臉上。

始終覺得，自己隻要不逾越那個度，他們就能一直維係著‘朋友’關係。

直到那天，在堂叔家裏，真真實實看見了那個顧慈的孩子。

江祁雲看的眼神，看似平靜，卻藏著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愫，那麽直接且濃烈。

那時候陸清黎才知道，那個人已經不住在雲水墅了。

他們分開了。

那時候鬆了口氣，就算他們有過一段又怎麽樣，也沒有維持多久，來的快去的也快而已，或許隻是圖一時新鮮罷了。

後來顧慈因為工作上的問題惹上了點麻煩，被人搜索，在暗中也推了一波。

營銷號這種東西棄了還能再養，網絡輿論傷人於無形，每一個參與說話的人都是加害者，最後或許連一個明確的始作俑者都抓不到。

隻是中途的推手罷了。

就算論責，也不會有人找到。

隻是沒想到是，即使分開了，江祁雲也護著那個人。

營銷號背後的娛樂公司哪裏得罪得起江家，收到律師函之後一個個都火速刪除了態。

就為了這麽點事，用上了江家集團的法務。

覺得大材小用的同時，也察覺到了危機。

江祁雲對那個人，不一樣。

可究竟是為什麽？

陸清黎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

敲門聲打斷了的思緒。

陸清黎隨手合上麵前的文件夾，出職業微笑，戴上了幾分假麵。

“請進。”

二十出頭的孩長相甜且致，“陸總，您找我？”

“坐。”

陸清黎一向是個和善好說話的老板形象，大多數時候別人都是陸姐，也不怎麽管事，麵也不了幾次。

孩姓秦，名舒念，家裏也有點小錢，算殷實的商賈之家，隻是沒什麽背景。

不管哪個地方都是這樣，暴發戶和富一代在豪門世家麵前是不值一提的。

富一代大多憑借點機遇和小聰明能累積到財富與人脈，但在資本與地位已然穩固到不可撼的豪門麵前，那是另一個及不到的圈層。

所以一個圈子的隻和一個圈子的玩，很有特例。

更別說婚姻。

大多數想靠上位越階級的人，最後也隻是個外室。

陸清黎拉回思緒，打量著麵前孩的臉，笑問道：“我看你家裏還有個姐姐是嗎？”

秦舒念聽到提到這個，也有些詫異。

姐姐……

也沒別的姐姐，就那麽一個，但總覺得從陸清黎裏問出來，有點違和，而且還單獨找說這個事……

“是有一個姐姐，陸總認識嗎？”

陸清黎不顯山不水的點頭，隻是說：“我們住在一個小區，一來二去就悉了，也覺得巧。”

秦舒念想到自己和顧慈的關係並不好，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麽。

上次那檔子事之後被爸臭罵了一頓，還要去給顧慈母道歉，都不知道爸是發什麽瘋。

訕訕地笑著說：“那確實還巧的。”

“我一開始也沒想到，怎麽你姓秦，你姐姐姓顧呢？”

“我姐是我爸爸前妻生的兒，跟著媽媽姓的，我們這幾年見麵次數也不多的。”

陸清黎挑眉，“這樣？”

“對。”說到這，秦舒念皺了皺眉，又說：“而且我姐姐，小時候被拐賣過，大的時候才被找回來的，我姐姐沒說過嗎？”

陸清黎的麵看不出異樣，表管理依舊完。

“這倒是沒聽你姐說過，我還想著既然是在一家公司，我肯定要關照下妹妹的。”

秦舒念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麽壞事。

“謝謝陸總。”

陸清黎的眸閃，隨意問著：“那回到盛州市以前，是在哪裏？”

“我聽我家裏說過，好像是……在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