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

「你不結婚，并不能改變什麼--我們是兄妹！不是嗎？這是你一直告訴我的一句話，現在我懂了，我懂你在說這句話時的無奈和悲傷，也諒解你的選擇，這樣做對大家都好，所以你去，我不會怪你。」

「晴……」看著qiáng忍眼眶的淚，佯裝出笑臉，他難得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關系，真的。只要你結婚，我就會死心，這不是你當初這麼做的目的嗎？那就不要改變它。你一向都很理智的，怎麼現在反而猶豫起來了？」

是啊，他一向都很理智，因為還得保護，不得不清醒，現在反而由扮演起這個角，他比誰都清楚，這角有多苦、多難……

「好，我聽你的，但是晴，有些話，你要好好記在心里，無論何時，都不許忘。」

「什麼話？」

他稍稍松手，讓枕著他的肩，同看星空。

「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教你看天文，你曾說過，我就跟我的名字一樣，像是片浩瀚宇宙，而你只是宇宙之下小小的一方晴天，有時你覺得和我比起來，你好渺小，這輩子都只能活在我的羽翼下，永遠離不開。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浩瀚宇宙再大，也只有地球能讓生存活，至目前人類智能探索到的是如此，我所有的生命力都留在這片晴空當中，你是我所有的寄托，又怎麼會是渺小的？不管我在哪顆星球停留，都是荒蕪的，所以你得為了我，好好護住這最后的生命力，好嗎？」

，是他生存的力和希！

懂了他的意思，含淚而笑。「我答應你。」

三之三 別離

他和劉心蘋的婚禮仍是如期舉行，在一座小教堂當中，只有雙方數親友觀禮，正式為夫妻。

劉心蘋出族，家里希能夠為舉辦盛大熱鬧的婚禮，但沉瀚宇推說工作忙，舍掉繁文縟節，一切從簡，而劉心蘋一切全依他，讓父母對頗有怨言，但是不在乎，排場不重要，重要的是，嫁的人是誰。

齊彥與沈天晴了婚禮上的伴郎與伴娘。

看著他為心蘋姊戴上戒指，這一回，沒落淚。

因為，要笑著看他迎接幸福。

因為，要一個人好好走下去，替他護住最后的一片晴空。

，會像的名字一樣，活出朗朗天晴。

誰都沒留意到，俯下頭親吻新娘的新郎，目是停留在伴娘上，淚水無聲墜跌，只有，清清楚楚看見了。

他的心，懂，不管外在形式、相聚還是分離，那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的心靈從來不曾分開過，世俗不容他們相，所以他們以靈魂相依。

花了好多時間，終于懂了這一點，所以今天可以笑著祝福。

要他過得好，最親、最親的哥哥。

夜了，今晚是哥哥的新婚夜，他的同事以及大學摯友吵著要鬧dòng房，有人提議買十幾二十個小鬧鐘，設定不同的時間藏在房里不同的角落，每隔半個小時響一次，讓新人疲于奔命，虛度chūn宵。聽說這惡毒手法是由網絡上學來的，沒有跟著起哄，趁他們沒留意時，悄悄找出每一個鬧鐘。

現在的他，應該正擁著新婚妻子，度過最寧靜溫存的新婚夜吧？

相信，心蘋姊會以的溫，他疲憊滄桑的心……

只是……好孤單，在這樣的夜里，特別覺得無助，好象又回到十五歲那一年，bī尋不著他時的心慌……

這樣的覺很不該，明知道從來都沒有被拋棄，他的無奈和一樣深，怎麼可以埋怨？怎麼可以想流淚？忍了一天的心酸，全在這時破柙而出……

「宇……」因為知道他不會聽到，放任自己，一遍又一遍，讓那纏綿的音律繞在舌尖，重溫他的心酸與甜。

「這次，是你要下來，還是我上去？」樹底下，傳來低沉瘖啞的嗓音。

驚愕去，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這里。

「你來做什麼？」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飯店里過他的新婚夜，明天按計劃去度月嗎？

「你這樣喊我，我能不來嗎？」

「你回去！去陪心蘋姊，我不需要你--」心慌地趕他，怕再多猶豫一秒，會任xing地留下他，不讓他走。

「你說謊。」他不為所，定定住。不需要他，不會用讓人心碎的聲音，一聲聲地喊著他。

「你不下來，我上去。」

「哥，你不要--」來不及了，他已經付諸行！

不敢移，也不敢再出聲gān擾他，怕他分神。比念書或許沒他拿手，但是比爬樹，他絕對不比俐落，這輩子他就為爬過兩次樹，也跌了兩次。

好不容易看到他安全到達，松了口氣，撲上前用力抱住他。「我發誓，我真的再也不爬樹了！」好怕他又跌下去，再也不要讓他爬樹來找了！

他淺嘆，著的長發。「你知道，我一定會來找你的，不管你躲在哪里。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嗎？」

是啊，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不管躲到哪個角落，只有他能夠找到，把在外頭野了一天的拎回家吃飯。-

一回到他的懷抱，就再也離不開，埋在他前，鼻頭酸酸的，雙手不舍，放不開。悶聲道：「你應該去陪心蘋姊，我們這樣--對好不公平。」

「我沒有辦法，我想見你。」一整晚，他滿腦都是離去時，那雙空寂落寞的眼神，他也知道不該，但是他抑不住飛奔向的沖。

吸吸鼻子，忍住心酸。「那心蘋姊怎麼辦？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不能--」

「我知道！所以今晚是我最后一次放縱自己，過了今晚，就真的只是兄妹了，所有的覺都要牢牢地收起，我當我的好丈夫，你追尋你全新的好人生，淡淡的手足之qíng是唯一能留下的……你還忍心在這個時候趕我走嗎？」

「不想！」悶悶地送出話，小臉依地廝磨著他的膛。

懂他的意思，今晚，面對最真實的自己，沒有道德的牽制、份的考量，將違背倫常的罪愆遠遠拋在后，這一刻，他們只是單單純純的男人與人，以心相依。

算自私好了，心蘋姊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擁抱他，而，卻只剩今晚了。

「會不會冷？」

搖頭。「不會。」有他在邊，永遠不會冷。

他背靠著樹gān，將摟在懷里，的雙手圈在他腰際，傾聽著他的心跳，靠著、倚偎著，就像是對纏綿了一生一世的。

「那你會不會不舒服？」是靠在他上，被他呵護著，但是他就不一樣了，坐在樹上、靠著枝gān的滋味不會妙到哪里去。

「不會。」他同樣回答。和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晴，有樣東西給你。」

「什麼？」頸一陣冰涼，低下頭，一條銀煉系上頸間，是兩顆鏤空重疊的心形墜飾，小巧jīng致，在月下閃著幽淺流。

「同心煉。本來打算在你十五歲生日那年送給你的，并不值多錢，明知道再也沒機會送出去，卻還是舍不得丟棄它，一直保留到今天。現在，我把它jiāo給你，就當是紀念。」

同心煉、同心煉，永結同心。

他對從來就不是表面上的無qíng，他的歲月比想象得更早、更久。

偎著他，臆間熨著同心煉，以及他與，互的心。

「好可惜，這棵不是楊桃樹，我現在好想吃楊桃。」喃喃低語，多想再次重溫那年無憂純凈的qíng懷--

「我們現在去買。」他坐直，當下就要拉下去。

「不要啦！」趕拉住他。「我隨口說說的，現在又不是楊桃的產季，而且又那麼晚了，時機不對。」

沉瀚宇沉默了。

小小一顆楊桃，讓他領略了qíng的滋味，可是也一如所說，他們錯了時機。

份不對、方法不對、地點不對，相時機，也不對。

所以，他們永遠只能嘗到，酸酸、難以的楊桃滋味。

握住前的銀煉。「哥，你會過得很幸福吧？」

他回眸，無法答復。

「心蘋姊很你，我相信有在邊，你一定可以過得很好。過去那一段，錯都錯了，我們都把它忘掉，各自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忘得掉嗎？」

「嗯！一定可以的。」深怕說服不了他，用力地點頭，再點頭。

「夠了！」他捧住的臉，對上淚閃的眸子。

「答應我，哥，你一定要過得很快樂、很幸福，連同我的分，一起幸福下去，這樣，我才能死心……」

「連同你的分？那你呢？」

「我也會找到我的幸福，你不要擔心我。」qiáng忍酸楚，說著違心之論。

「是彥嗎？」

「或許。你不能否認，他對我真的很用心，除了你，就只有他對我最好了。」

「你會像我那樣，把所有對我的qíng……都給他嗎？」

「我會！你也要這樣做才可以，心蘋姊值得。」

他閉了下眼，qiáng自抑地點頭。他沒有資格抗議什麼，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宇……」心疼著，輕他沉痛的面容，他不去思考，將攬懷，絕地吻住。

這是最后一次，他放縱自己的qíng，在彼此jiāo融的淚水中擁吻，同時嘗到他與咸咸的淚、炙熱的。往后，在沒有的人生里，他永遠會記住這一晚，有個孩，與他jiāo換這輩子最刻骨銘心的吻。

無法告訴的是，不管這一生他會有多人，心中最深的摯是，同時，卻也是他這輩子永遠不能擁有的人。

他放手，不是怕毀了自己的人生，而是想保有的人生，還有無限可能，有太多男人等著，會找到更好、更適合的，而他會永遠將放在心中，永不忘懷這一生，他曾如此深過一個孩。

這樣就夠了，他并不憾，至這一刻，還他。

不知道新婚夜失蹤，一夜不回的他，后來是怎麼向心蘋姊解釋的，也或者什麼解釋都沒有，不管他做了什麼，心蘋姊只是一貫的諒。

但，是看在眼里的，是他們之間的一個阻礙，盡管心蘋姊什麼都沒說，默默包容。比誰都清楚，只要還在的一天，他們就永遠沒有辦法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于是，在下一個學期開始時，告訴沉瀚宇，要去學校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