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照初任兵馬大元帥之職,倍意氣風發。
卻也難免有些忐忑。
大軍安營扎寨,他便領著副將們來到俞行知營帳共商軍務。
俞行知正坐在賬讀一卷兵書,他后立著一個侍衛。
此人量不顯,但眼中斂,神采不凡。
程時照隨意地看了他一眼。
卻是大吃一驚。
指著那人道:“你……你……”
以燕親王之威,那小小侍衛卻毫不畏懼,甚至翻了個白眼,不搭理他。
程時照氣急敗壞:“子規!這是行軍打仗!你,你,你竟然把也帶來了!”
那侍衛毫不知上下尊卑,竟然當面頂撞道:“殿下這是何意?難道覺得某的手不足以為冠軍侯之衛耶?”
“這是手不手的問題嗎?你,你,你怎麼能跟來軍營?”
那人毫無禮數:“哼,王爺這般看不起在下,想必王爺側都是那手了得的高人,在下倒是想請教一番。看是誰沒有資格在這軍營中護衛。”
程時照后站出一個鐵塔般的大漢。
“兀這廝好生無禮,王爺面前竟敢如此大言不慚。便讓灑家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此人姓孟,名仲天,關西人士。
一蠻力,使一對一百二十斤的銅錘,乃是燕親王帳下的先鋒將。
孟仲天見俞行知的侍衛如此無禮,心中早已憤憤不滿,此刻聽他出言挑釁,再也按奈不住,跳將出來,吆喝著就要比劃。
程時照的侍衛長郭素人,卻見過周曉曉扮做男子把程時照在下胖揍的場面。
此刻一見到扮做侍衛的周曉曉,只覺頭大如斗,心中暗暗苦。
小姑,誰要和你比劃啊。
贏了別人說你欺負人,輸了那更是沒臉見人。
不想自己這邊的孟仲天兄弟。
蠻牛一般子,被人家挑釁幾句,急吼吼的就一頭撞上去了。他忙拉扯孟仲天的袖子,使個勁的打眼。
卻聽那周曉曉道:“好,這位盡管劃下道來,咱們便去外面校場比對,不敢比的不是男人。”
孟仲天哪里還管得了郭素人的眼,一甩帳簾當先出去了。
周曉曉計得逞,笑盈盈地跟隨而出。
郭素人以手遮眼,心中苦道:小姑啊,你這不是蒙我兄弟傻嗎?你本來就不是男人啊。
程時照氣急敗壞,直對俞行知說:“你就不管管?”
俞行知鼻子哦了一聲,在后面喚道:“曉曉,下手注意點分寸,別傷了王爺的人。”
……
行軍途中,時日枯燥無聊。
營中又個個都是氣方剛的漢子。
聽聞冠軍侯手下的高手要和先鋒將軍孟仲天比武過招。
一時人人都好似得了什麼彩頭似的,興異常,把那臨時校場圍得個水泄不通。
只那孟仲天,紫檀面皮,高九尺,豹頭環眼,虎狼軀。往那場地一站,端得是威風凜凜的一條大漢。
相較之下冠軍侯的那位周姓護衛,就顯得弱對猛虎似的,很不夠看了。量瘦小不說,還面皮白凈,眉目俊秀。
于是場邊有些同孟仲天好的士便哄笑道:“兀那兔兒爺,勸你還是早早認輸,孟爺下手沒個輕重,折了你的腳,回頭侯爺面上需不好看。”
周曉曉笑瞇瞇地,卻不生氣,擺了起勢,道聲:“請賜教!”
二人均不使兵,只約定赤手相搏。
那孟仲天哇哇一聲怪,有如虎撲食,雄鷹獵。
張開兩只鐵臂撲將過來。
周曉曉毫不畏懼,只出那看似白皙的手掌,穩穩接住那鐵鑄似的雙臂。
腳下一頓,竟是半步不退。
二人僵持片刻,反倒是那孟仲天有些不支之。
孟仲天心中大驚。
心道:此人材小巧,不想竟有如此巨力。
大喝一聲,撇開手來,腳下使出大得和落,絆倒對手。
卻驚覺膝彎一麻,小無力。
幸好他多年苦練下盤功夫,腳格外扎實,跌嗆幾步,沒有即時倒下。
急忙跳出圈外。
周曉曉這邊也吃了一驚。
此兩儀點之,乃是吳道全家傳法,周曉曉貫使得純。
對敵之時使出,點之必倒,屢試不爽。
此番明明點中,對手卻未曾倒下。
于是也收起了輕視之態。
孟仲天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小小影一時不見蹤影。
正滿地沒地找。
突覺得后領和腰一,一時天旋地旋,竟然被人提將起來。
眾人只聽得周曉曉清喝一聲,竟將那鐵塔一般的孟仲天高舉過頭頂,遠遠的拋了出去。
孟仲天在空中,心直苦也苦也。
只道此番必要重重摔上一跤。爬將不起。
誰知落地之時只覺力道甚輕,不怎麼疼痛。
知道是對方留了手,心里既又愧。漲紅了面皮,爬起來,拱手道:“周兄弟端得是好手,灑家服了,服了!”
周圍一陣歡呼好之聲。
軍中漢子,最敬重那有真本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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