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鈞楓這話實在是太過狂妄，此話一出，倒是在場的人都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石衡微微斂眸，盯著墨鈞楓的眼底滿是深意，他沉默了片刻，清朗的聲音仍舊是在公堂之上清晰的響起。

“本是陛下親自派遣來審理京城失蹤案的員，秉承的是陛下的旨意，而楚王殿下您如今有著很大的嫌疑，本便有理由將所有的證呈到公堂前，所有人都是一樣。”

石衡說著，脊背仍舊是得筆直，猶如一棵鬆柏，說出來的話也無端的讓人能夠產生信服。

紀晚榕在角落裏聽著，將眸挪向了墨桀城。

用眼神詢問眼前這位大理寺卿石衡，是否是墨桀城的人？

是否是墨桀城告知了他墨鈞楓的嫌疑，才他如此有底氣，竟敢當堂審問楚王？

可墨桀城卻是朝著紀晚榕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這石衡從不站隊，從前也不知道墨鈞楓的所作所為。

紀晚榕知道了這個答複，重新將目投向了石衡的臉，微微瞇了瞇眼睛。

“一樣？”墨鈞楓笑了，啞啞的笑聲從頭裏發出來，倒是人到一陣心驚跳。

他似乎是覺得自己站著久了，大有些發酸，便隨意的給了邊衙役一個眼神。

李標便火急火燎的指使衙役搬來椅子，又十分狗的伺候他坐下。

墨鈞楓當著眾人的麵，無不狂妄的坐在了椅子上，微抬下，隨後又道：“證據在哪裏？”

“石大人您是清，可辦案要講究證據，否則汙蔑親王可是重罪，如今站在公堂上的人是本王，若是石大人稍有不慎，明日被審問的便是您了。”

石衡麵無表的道：“證據便是這輛馬車，還請楚王殿下解釋這馬車上為何會有腥味？”

楚王似乎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隨後又是一臉無辜的抬起頭：“腥味？為什麽本王從未聞到本王的馬車裏有腥味？石大人是靠您的鼻子辦案的嗎？”

墨鈞楓說著說著，又徑自笑出了聲：“證據便是您的直覺？這理由倒是和清輝縣主的一樣，本王不得不認罪了？”

石衡聽著，冷笑了一聲：“仵作上去，給本仔細搜查，看看是否能在裏麵發現一殘留的跡。”

石衡天生便對的氣味十分敏銳，剛剛在房舍線不好，皇後又在外麵大鬧了一場，他沒有時間仔細搜查殘留的跡。

可他很確定，這輛馬車上的氣、楚王的態度，和馬車裝飾，證明這馬車上一定是死過人的。

墨鈞楓聽著石衡的話，臉上也沒有出任何的膽怯之意，他微微往椅背上靠了靠，又半瞇著眼睛瞪著仵作的檢驗結果。

很顯然，他有些極大的自信，仵作本檢查不出什麽。

石衡深吸了一口氣。

等兩個石衡從大理寺特地帶過來的仵作，在馬車上查了半柱香的功夫，卻是麵帶苦的下了馬車，隨後又朝著石衡搖了搖頭。

“大人，馬車上很幹淨，沒有查到任何跡。”

“是，本王有潔癖，很幹淨。”

墨鈞楓笑了，意味深長的對著石衡道。

他坐在椅子上，緩緩出了一個微笑。

在公堂之上，麵對著那輛從前滿是鮮的馬車，墨鈞楓能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便有一種詭異的快。

墨鈞楓十分刺激，喜歡噴灑在他臉上那種溫熱而腥臭的覺，喜歡看著那些寵驚恐又痛苦的臉，也喜歡他人對自己出憤怒而無可奈何的表。

隻可惜他幹淨，再多的落在他上，他也要仔仔細細的去，不留證據。

這樣的做法他覺得缺了點什麽，也讓他逐漸對失去了從前那般的興趣。

不過……最近他倒是發現了一個好玩的人。

墨鈞楓想著，微微挑眉，又轉頭朝著紀晚榕的方向看了一眼，角仍舊掛著自得的笑。

他覺得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玩，好到都讓他對紀雲瑤失去了興趣。

石衡瞧著墨鈞楓的這副模樣，心中生出的怒氣，終於他那副萬年不變的死人臉有了些波瀾。

石衡斂神，猛地敲響了手中的驚堂木，那渾的氣勢便是李標猛地哆嗦了一下，又是差點跌倒在了地上

祖宗，真是祖宗！

這祖宗雖然不大，但是上卻有著一正氣，若說是肅殺之氣，人無端端的生出些畏懼來。

李標突然有些好奇，這石衡的出生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像不是京城生人？

“王爺說的不錯，本便是憑鼻子辦案的，所以還請王爺解釋清楚，您上的氣味，馬車上的氣味，為何會與呂忠奉兄弟骸骨上的氣味完全一樣？”

石衡驚人的敏銳力，墨鈞楓上是生出了更多的快，他緩緩直了直腰，趣味盎然的盯著石衡，笑得很大聲。

“這點本王已經朝著清輝縣主解釋過了，本王為了辦案，日日研究呂忠奉兄弟的骸骨，上自然是沾染了那奇怪的味道，而本王平日裏靠著馬車出行，自然馬車上也有味道。”

墨鈞楓說著，又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石衡。

他隔著石衡麵前的那張案桌，微微俯湊近了石衡的臉，蒼白的臉上似乎浸了一邪氣：“若是大人您，與本王待久了，恐怕上也會有那樣的味道，味道浸了骨頭裏，便是抹不掉了！”

墨鈞楓甚至是在石衡麵前都不願意遮掩了，他的話像是一種示威，又像是一種恐嚇。

石衡清冷的臉在一瞬間沉了下來。

原本在京兆府外頭圍觀的百姓，甚至是連坐在椅子上旁聽的李標都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楚王殿下……如今是太過狂妄了。

紀晚榕瞧著眼前的形勢，剛想要說話，卻見石衡突然站了起來，他盯著墨鈞楓的臉看了許久，隨後便是緩緩走到了正中央的那輛馬車前。

“本親自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