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菱索破罐子破摔了，問他：“所以呢，朝夕自己都沒說什麼。”

季甫停下腳步。

他們邊上是棵古樹，經過一個秋季和冬天的風吹雨打，樹葉早已落，枯朽枝椏在風中搖曳，落雪堆滿枝頭，凜冽冬風吹過，堆雪簌簌落下。

他轉過頭，抿著的雙里溢出一道輕蔑笑意來。

“不說，不是因為不占理，也不是因為不知道是你，只是覺得沒勁，不想和你計較了，所以干脆就走了。但是，”季甫收起笑意，他面無表地看向季君菱，“我和不是一種人，有人侵犯了我，我必定十倍奉還。”

季君菱闔了闔眼，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蒼涼，問他：“你要怎樣？”

季甫：“我是不是提醒過你，不要初一。”

“……是。”

“陳源也是我一手護著的，你也了他。”

“……何必呢？”季君菱笑出了聲，“何必打折著陳源的名號呢？季甫，你捫心自問，但凡和陳源鬧緋聞的不是初一，你也不會這麼大干戈的不是嗎？你怎麼會在乎陳源？你向來在乎的都是初一罷了。”

季甫：“是，我在乎的只有。”

季君菱被他這句話說的啞口無言。

好半晌沉默之后，季君菱笑了：“所以你要怎麼樣？把我送走嗎，想之前送我出國留學一樣？季甫，你敢！”

“我有什麼不會做的。”季甫手拍下肩上落雪。

他語氣輕蔑，撇一眼，眼里淬了無數霜雪。

季甫說：“新銳海外分公司比較適合你，我和你們總經理也說過了，調任大概月底出來，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去，只不過南城容不下你。”

季君菱咬牙，惡狠狠道：“季甫，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向來如此。”他無所謂道。

季君菱：“月底就調職，這個年你都不讓我在這里過嗎？”

“沒有必要。”季甫說，“伯父伯母今年我會讓他們去意大利和朝夕一起過年，正牌的季家大小姐，也是時候回來了不是麼。”

他說完這一句，似乎已經完了所有，沒有再停留，只留下季君菱一個人在原地，滿臉錯愕與不敢置信。

晃過神來，朝季甫大喊：“你要趕我出去？”

“只要你乖乖在國外呆著，你仍舊是他們的兒。”季甫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他不再多言，轉進了屋。

屋里比外面暖和許多。

他出去的時候連外套都沒拿，被外面凍的全冷。

雪花融化，浸，再被暖氣烘烤，瞬間蒸發。

初一不滿：“你怎麼不穿外套出門啊，外面多冷你不知道啊？”

“就這麼一會兒，掐表了麼，有五分鐘嗎？沒有吧。”

初一：“…… ”

瞪他：“你不要和我扯別的！”

季甫的下給順，“進屋一烤，不就什麼都沒了麼，別擔心了。”

初一：“你要是冒了怎麼辦啊？”

“不會的。”

初一朝他莞爾一笑，“我不是擔心你，我只是擔心你冒了要是傳染給我可怎麼辦，我現在價暴漲好吧，不能任何風吹日曬，貴得很。”

邊上的季老爺子聽了，直樂：“怎麼就價暴漲？你胖了多啊？”

“…… ”

季家夫妻憋著笑。

季甫也憋著笑。

初一不開心了，抬腳踹了季甫一腳，“爺爺你欺負人。”

季甫：“爺爺欺負你，你踹我干什麼？”

季老爺子一本正經道：“爺債孫還。”

“…… ”

初一被逗的笑倒在季甫的懷里。

笑完之后，說：“爺爺，我才沒有胖吶，我只是肚子里多了個小東西。”

季老爺子拿著遙控的手放在半空中，他準備調臺，但在反應過來之后，按的作停住，一只手就在空中這麼抖啊抖，抖啊抖的。

場景一時之間分外有趣。

·

晚飯的時候，季老爺子一口一個“初一這個對好你多吃點”、“初一你快吃這個這個好吃”、“初一不要停啊”、“初一這個也好吃”，沒一會兒，初一的碗里就堆了座小山。

初一實在是哭笑不得。

自從老爺子知道懷孕之后，就分外關心，時時刻刻地關注著的舉，就連去上廁所，都要求季甫陪著去。

初一有些無力，求救似的看向季甫，雙眼委屈地朝季甫撒。

季甫嘆了口氣：“爺爺，你差不多得了。”

季老爺子：“什麼差不多得了？”

“初一吃不下那麼多，別給夾菜了。”季甫把初一碗里的一半食都勻到自己碗里來，“而且才懷孕沒多久，別搞的跟有了七八個月似的。”

季老爺子不開心了，“你懂個屁！一個人，愿意為你生小孩兒，那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啊，你以為生小孩兒就是著個大肚子過十個月的日子啊，這十個月且苦著吶！”

他用過來人的口吻說：“你懷你爸和你伯父的時候，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肚子上還長了紋，前期孕吐，吐的跟膽都能吐出來似的，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比沒懷孕還瘦！后來晚上都沒法睡覺，翻都不好翻，生你伯父的時候，整整花了三個小時，生完之后更痛苦，上廁所都難，不能一直躺著不能一直坐著也不能老走，我當時真的……就要你伯父一個得了，真的不想再來第二次了，太難了，那麼個臭又面干凈的人，就因為生孩子，搞得壞了很多。你就是沒經歷過，所以覺得生小孩兒很簡單，跟放屁拉屎似的一下子就出來，所以現在不重視初一，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