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州城就熱鬧了起來,鏖戰一天一夜的將士們都養足了神,天一亮就迫不及待起準備下午的慶功宴。
明珠著窗戶往外頭看了一眼,住的還是上次來過的翠玉樓,只是之前封著的門窗早就已經拆了,四明亮,過窗戶照進來瞧著就讓人心極好。
捂著傷口下地,想要開窗戶看一看。
喜歡熱鬧,卻從來不敢去湊,因為被人看見就可能會被抓回去,可現在不用怕了,那個人已經死了,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害……
“誰準你下地的?”
唐停涼沁沁的聲音響起來,明珠渾一抖,噌地回了床上,苦了臉,好吧,世上可怕的東西還是很多的,收回剛才那句話。
“不遵醫囑,你是活膩歪了嗎?”
唐停推門走了進來,還沒靠近就先抬了抬下,明珠乖巧地躺好了,由著檢查自己的傷口,滿臉都是討好的笑,“我就是想看看外頭,作很……”
唐停一個眼刀子甩過來,瞬間噎住了明珠的話。
“唐神醫,膽子那麼小,你就別嚇唬了。”
鐘青靠在門上,手里還提著唐停的藥箱。
“鐘大哥?”
明珠小小地喊了一聲,鐘青連忙抬腳進了屋,看過去的目里既有憐惜又有后怕。
昨天送明珠回來的時候他就唬了一跳,腹部竟然那麼大一個窟窿,仿佛下一瞬人就會斷氣一樣,往翠玉樓來的這條路上他氣都不敢大聲,放下人也沒敢走,一直在這里守著唐停給合傷口,等對方那句沒有命之憂出口,他才回神,卻恍然想起來,他忘了去面圣了。
好在他那主子也沒想起他來。
他昨天后半夜才走,今天一早就去營地里巡視,本想看完就過來的,趕巧就遇見了要過來的唐停,謝濟也在,似是要送人過來,鐘青當即自告勇,一把搶過了謝濟手里的藥箱。
許是對他心存激,他走出來老遠,謝濟還盯著他看,真是過于客氣了。
“神醫看傷很厲害的,你好好聽的話,我最近在城里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窯燒,等你上完藥我就買給你吃。”
鐘青眼見唐停解開了明珠腰間的布條,眼神微微躲閃了一瞬,這傷口放在姑娘上可真是太嚇人了。
“謝謝。”
明珠了下,其實不是很貪吃的人,以往苦日子過慣了,能吃飽就很好,至于吃的什麼,本不挑,可也不知道為什麼,鐘青一提那窯,就讓人覺得很好吃,有點饞了。
但是比起吃,更想去看看城里的形,只明正大的逛過一次州城,還是在夜里,那天也并不算很熱鬧,可今天不一樣,今天應該是州最高興最熱鬧的一天。
想去看看……
“別想了。”
唐停像是看出來了的想法,十分不客氣地掐滅了苗頭,“你現在能清醒是因為謝蘊及時給你止了,又剛好見了我,我手邊還正好有藥,不然你至得昏迷上幾天,你現在絕對不能,懂嗎?”
明珠對素來有幾分懼怕,聞言乖巧點頭,鐘青似是還想說點什麼,可話還不等出口,就被一個眼刀子堵住了。
“我什麼也沒想說。”
“最好是。”
唐停重新給明珠包扎了傷口,又留了藥給:“我空會過來看你的,但若是我來得不及時,你記得喊宮人給你上藥。”
明珠乖巧點頭,唐停了的發頂,這才起走了,鐘青一路將送了出去,剛好瞧見謝濟站在門口,他招呼了一聲:“謝侯怎麼還追過來了?不是說了我送神醫過來就行嗎?”
說著他又接過了唐停的藥箱。
謝濟瞄了他的手一眼,忽然間就理解了昨天為什麼殷稷看他不順眼。
有些人在不同的時候看覺還真是不一樣,昨天在戰場上,鐘青怎麼看怎麼堅實可靠,可現在……
拳頭不自覺咔吧響了一聲,活像是他這一路追著馬車過來時的心,鐘青這混賬還在馬車上朝他招手……
“不勞煩你!”
四個字全是從牙里出來的,他一把將藥箱子拽過來,轉看向唐停的時候,神變臉般和下來,“時辰不早了,先用了飯再回軍營吧,我方才讓人告訴了大姐姐,關宅已經備下了我們的飯菜。”
唐停遲疑片刻才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不大喜歡和謝英打道,雖然接的時間不多,但對方偶爾流的明還是讓有些忌憚,可對方也不是敵人,正常的來往是免不了的。
兩人抬腳出了行宮,迎面瞧見回鶻帶著眾部族首領走了過來。
此番回鶻也是立下大功,封賞是必然的,可其余部族卻免不了膽戰心驚,他們雖然被招降了,可皇帝當初許諾的東西會不會兌現,誰都拿不準,畢竟現在楚鎮已死,蠻部即便保存了不兵力,可也難氣候,此時的大周完全于上風,若是他們否認當時的話,蠻部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故而眾部族臉上都帶著忐忑,這次宮可能決定著日后部族能不能生存下去。
謝濟沒有上前,目送他們進了行宮才扶著唐停上了馬車,可在唐停的胳膊搭上來的時候,他卻一愣:“你袖子怎麼破了?”
唐停低頭看了一眼,也沒在意:“采藥的時候劃破的吧,不影響穿。”
謝濟雖然知道不拘小節,可還是有些無奈:“好歹補一補。”
“我不會。”
唐停語氣里難得的帶了幾分無奈,傷口的時候倒是干脆利落,可這裳卻總是補不好,索就破著穿了。
謝濟嘆了口氣:“回頭換下來給我吧,我給你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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