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游湖。”陸璘很快道，“我們去找只船。”

安陸有船的人家多得是，只是臨時去借船，自然弄不到什麼適合游玩的大船，最后借到只竹筏，看著竹筏，陸璘臉上泛起笑意，竹筏一下水就拿起了撐篙。

“你坐著，看看我劃得怎麼樣。”他朝笑道。

施菀勉強出一笑，坐在竹筏上面的竹椅上，輕輕環住了自己的胳膊。

準備去爬山，所以才輕裝上路，沒有帶斗篷，然而現在到了湖上，湖面有微微的涼風，陸璘不覺得，卻覺得很冷。

初冬的湖面沒有任何荷葉或是水草，竹筏由竹篙撐著迅速到達湖中央，遠兩只野生綠頭鴨游過。

陸璘看一直不說話，又環著胳膊，不問：“你冷嗎？”

施菀抬眼看他，有些猶豫。

其實并不是很冷，只是是這樣的日子，會更怕冷一些，捱也能捱，但難，可若是說冷，那他定然要掉頭回去，最后便是什麼也沒做，好似閑著無聊耍他玩一樣。

還沒回話，陸璘便過來看道：“你臉都有些發白，是冷對不對？”說著了的手，果然有些冷。

“冷怎麼不說？要不然我們回去，穿多些服再出來？”他問。

施菀看看岸邊：“都走這麼遠了。”

“所以你才凍了這麼久。”陸璘蹲下抱住，嘆息道：“怎麼沒早說，我剛來安陸時知道你特別怕冷的，后來見你好像好些了，便沒去留意，早知道不來湖上了。”

但分明是自己要選擇來游湖的，施菀心里想。

陸璘將外衫下來給披上：“我把竹筏撐回去。”說著起去撐船，施菀著他披在上的袍，想了想，道：“其實我今天……不想出去。”

陸璘看：“為什麼？”

“我……”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陸璘已經停了撐竹篙，看著，見遲遲不說話，半晌才小心問：“你不太想和我出去？”

連忙搖頭：“不是，就是有些不舒服。”

這時他立刻問：“哪里不舒服？”

施菀低下頭不說話。

他立刻又過來蹲下問：“哪里不舒服？”

照說看此時的樣子，但凡他靈一些，也該猜到是怎麼回事，但他只是認真又擔心地看著，似乎完全沒往那上面想。

施菀無奈道：“月事來了。”

陸璘先是一怔，然后才回過神來，竟出幾分不自然來，隨后問：“那……很疼麼？”

看了他很久：“陸璘，聽說你之前過親，也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什麼都不懂？”

陸璘被說得笑起來，隨后溫聲道：“以前的娘子，也沒和我說過這些。”他握住的手，加了他一件服，手暖和了些。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說著他起，拿竹篙撐起來。

裹著他的服，問他：“你冷嗎？”

陸璘搖頭：“我在著，自然不冷，你把服披好。”

靠了岸，陸璘立刻送回去。

秀兒在家中，吃驚道：“娘子怎麼又回來了？”

見披著陸璘的服，便又很快道：“是不舒服嗎？我就說還是不出去的好，我去給娘子倒點熱水。”

陸璘此時大約也明白這時候會怕冷一些，問秀兒：“點上碳盆吧。”

“誒，好。”秀兒連忙應著。

回了房，靠坐到床上，又裹好了被子，施菀才算舒服起來。

秀兒端了杯熱水過來給，喝了一小口，捧在手中。

陸璘問：“現在好些了沒？”

點頭。

“既然不舒服，為什麼不一開始和我說？”他問。

施菀：“之前也沒覺得不舒服，再說你次次專程趕回來，我次次有事……”

陸璘看著道：“我回來是為看你，你當我真喜歡看那銀杏，游那湖麼？我哪兒也不去，就這麼看著你一整天也好。”

回答：“后天如果好一些，我們再出去。”

“后天就會好一些？”

施菀點頭：“對我來說，第一天最難，后面就好很多了。”

“好很多，并不是完全好吧？不出去就不出去了，你在家休息，我在這兒陪你。”他說。

施菀卻想了想：“你再待一會兒就走吧，讓人看到不好。”

陸璘看向：“怎麼不好？”

“怎麼好，孤男寡同一室，人家不定怎麼想。”

“那你之前和嚴峻出去一整天呢？”陸璘不服氣。

要被他氣笑：“說了那是出去看病人，我們行得端坐得正，清清白白。”

“你行得端坐得正，他可不。”

陸璘說完，湊近，輕聲問：“我們做了什麼，讓你覺得行得不端，坐得不正，不清不白了？”

他這分明帶著調戲意味，施菀推了他一把：“所以讓你快回去，別讓人說三道四。”

“我不。”陸璘拉住的手：“就我們這況，你早就是我的人，又訂了親，又沒有父母在旁，還一把年紀，我看沒人覺得我們清白，倒不如任一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施菀警惕道：“我什麼都不想做。”

陸璘笑：“好，你不想，我想還不行麼？但現在顯然我就想在旁邊陪著你，或者你陪著我，下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你別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