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道長笑著,將藥方都寫了下來。他擅長養生,平時生些小病也是自己看,因此頗通醫理。
后來有香客來找道長,施菀便與陸璘一起離開了,走到門口,有小道士過來問:“二位郎才貌,一對璧人,小觀去年給月老仙人新塑了木像,這月老殿門前的桃樹,已歷二十年春秋,求姻緣十分靈驗,二位要不要在這桃樹上許個愿?”
施菀往前看去,發現前面果然有棵大桃樹,上面用紅線掛著許多木牌,滿載著香客的心愿,風一吹,迎風作響。
已知曉如今這道觀正是想著法兒掙錢,便問:“多錢?”
小道士說:“只須五文錢。”
陸璘遞了十文錢過去:“兩個牌。”
施菀也不反對,來拜訪老道長一場,送些香油錢、照顧一下生意也是應當的。
小道士一人給了一只木牌他們,上面掛著紅繩,自己在木牌上寫好心愿,再掛上去。
這種生意施菀也見了不,只是湊個熱鬧,便拿木牌坐了過去,執筆低頭寫起來。
陸璘坐在了桌子另一側,看看,又看看手上的木牌,執起另一只筆。
他從不信這些,但此時卻想了又想,在木牌上認真寫道:愿陸璘與施菀歲月長久,白頭永偕。
他寫好時,施菀已經先寫好了,自己去尋了個樹枝掛了上去,隨后順勢進了旁的月老廟。
陸璘見進去,自己也去掛木牌的地方,一眼便認出的字跡,上面寫著: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沒有人會許這樣的愿,很顯然,要麼不信,要麼在敷衍。
或者說,既不信,也敷衍。
他也不信,但他不想敷衍,因為他真的有心愿,這一刻非常愿意去相信。他將自己的那只木牌掛在了旁邊。
才掛好,施菀便從月老廟出來了。
他問:“這麼快,沒拜一拜嗎?”
施菀搖頭:“算了,時間不早,我們趕下去吧,還要趕回縣城去。”
陸璘點點頭,只找道觀打滿水壺便一同下山去了。
秋日的天黑的早,到太落山時,兩人才走到安陸縣城外。
看著漸晚的天,施菀問他:“你明天什麼時候走?”
“一早。”陸璘說,“下午還有公事。”
施菀心里很過意不去:“好不容易你能休息一天,卻要陪我趕路。”
陸璘拉住:“你說的什麼話,夫妻便是榮辱與共,休戚相關,你的事有一半就是我的事。”
又問:“那你下次是什麼時候回來?”
陸璘回:“后面只有旬休和立冬,都是一天假,我怕難以趕回來,但到十月十五的下元節能有三天,下元節之前也許能回,也許不能,但下元節一定回來。”說完問:“要不然你有空去找我?”
施菀偏過頭:“我應該也沒空。”
此時遠遠有人往這邊過來,施菀將手從他手中出來。
走到藥鋪附近,已是要分手的時候,陸璘又問:“真的不讓我提親麼?”
施菀向他,陷猶豫中,見遲遲不開口,陸璘只好道:“算了,下次見面再說,也不急在這一時。”
施菀松了口氣:“那就下次再說。”
陸璘裝作淡然:“你先回去吧,我等你進去后再走。”
施菀看著他,言又止,最后代道:“明日路上小心,回去了多休息。”說完就轉往藥鋪走去。
對于他消磨一天陪去拜訪道長心里依然有愧,但表達過太多次歉意,覺得沒必要再說什麼,可又不知怎麼能償還。
陸璘走后不久,各段的河堤開始修建了,衙門都忙起來,相必陸璘只會更忙。
但九月底,他倒給寫了封信,問是不是要到生日了,準備怎麼過。
施菀以往沒怎麼正經過過生日,也許是與枇杷他們一道吃頓酒菜,也許就沒了,便回信說不怎麼過。
陸璘說他看看況,若是走得開,他便告一天假回來陪。施菀很快回信說不必,又不是什麼整歲生日,不必勞師眾。
然而真到生日這一天,枇杷回了家,不在藥鋪,嚴峻卻回來了。
嚴峻在去年末就已出師,去了江陵府一個藥鋪坐診,這幾日回鄉探親,正好來安陸看。
他說,碧山上那個收銀杏果的嬸娘不知怎麼樣了,問要不要一同去看看,順便看看碧山的銀杏。
那里的嬸娘中年失了獨子,整日迷糊消沉,幾乎要活不下去,家人找到嚴峻家里,讓嚴峻幫忙看看,嚴峻開了安神的藥,令神好了些,卻治不了心病,只能求助施菀。
施菀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嬸娘年至四十,未絕經,但月經不暢,調理一番,看能不能再度有孕,結果調理了一年,竟真的有了孕。如今過去快一年,不知是否平安誕下孩子,嬸娘又是不是已完全好轉。
施菀也惦記這樁事,便放下藥鋪的事,與嚴峻一起出去了。
陸璘下午才趕回安陸,因一路風塵,便先回家中沐浴完,換了服,將給施菀的東西小心揣懷中,這才帶著五兒去藥鋪。
五兒去藥鋪一趟,出來到墻角和他報告道:“施大夫不在藥鋪里,藥鋪里的人說出去了。”
“出去哪里?出診嗎?”陸璘記得這一旬的休息已經用了,照理今日是不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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