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信,你自己上樓去找就好,反正今天這里只有我自己。”沈心語勾勾角,笑意卻沒到眼底,“怎麼,你不是之前還在柏林玩嗎,這麼快就回國了?”
“你媽給我準備那麼份大禮,我不回來謝謝,實在說不過去啊。”沈歲知笑地,“天盯梢我倒也不嫌累。”
沈心語蜷起五指,皺眉抿盯著沈歲知,語氣冷了下來:“我不信你為了這種事來興師問罪,沈歲知,你是不是聽到家里有作,立刻就從國外趕回來了?”
沈歲知沒回答,眼神沒什麼波瀾的同對視,也沒彈。
“我就知道,你裝作沒有野心,其實等這一刻很久了吧。畢竟你媽媽手里有百分之二十的權,只要到你手里,足夠競爭繼承者的位置。”
沈心語當的態度是默認,不由繼續嘲諷道:“沈歲知,你憑什麼啊,你的出現破壞了這個家庭,現在你還想要奪權?爸當年到底為什麼要把你領回來,你在沈家禍害這麼多年還不夠嗎?”
“首先,我對掌權沒有任何興趣,在商業上更是一竅不通,我還不至于閑著沒事兒難為自己。如果不是你媽步步,我本不會考慮手這件事。”
沈歲知沒心繼續聽往外倒苦水,不不慢地將話頭打斷,語氣平靜道:“其次,現在究竟是誰對權利虎視眈眈,你學經商那麼多年最好不是白學,自己看清楚。”
“最后。”開口,稍作停頓,才說,“我是真不明白你怎麼總跟我過不去,就算我的存在真的是個錯誤,那為什麼是你來審判我?你憑什麼?”
沈心語被問住,神恍惚一瞬,半晌才咬牙道:“就憑我是害者!你知道你的出現給我和我媽帶來多困擾和煩惱嗎,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到底有多討人厭?!”
沈歲知本來無意跟爭執這些,這還是二人初次正面沖突,呼出一口氣,忍了又忍,還是決定把話說開。
“沒有人不想生活在健康的家庭里,我如果能選擇自己的出,絕不會站在這里跟你辯解這些有的沒的。難道因為上一輩的錯誤和恩怨,我就活該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說完,沈歲知倏地笑了聲,諷刺道:“是,你也苦,你也無辜,那就別矯兮兮的比誰更委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出生就帶原罪,既然你和你媽這麼恨我,不如干脆殺了我,還省得我每天思考怎麼自殺不給別人帶來麻煩。”
天知道這麼多年來都快憋死了,也煩自己也恨自己,可但凡這世上還有念想,還是要活,難道就活該承這些惡意?
沈歲知對于家庭倫理十分厭惡,偏偏自己的人生深陷其中,糾纏這麼久也算是累得沒脾氣了,有什麼想說的話干脆都倒出來,總不能自己憋著難。
沈心語被這番話噎得無言以對,怔怔地看著,好像還沒有從巨大沖擊中緩過神來。
這是們二人第一次當面起爭執,也是沈歲知第一次就出問題說那麼多話,沈心語這麼多年來被南婉種植的思想深固,此時徒然遭到撼,只覺得茫然。
到底誰的錯更重,到底誰是最委屈的?
沈心語此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也比較不出來一個結果。
“行了,這趟也是白來。”沈歲知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回是真相信沈擎不在了,否則早在們吵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出現。
“我走了,你繼續看你的書吧。順便跟你媽說聲,我不管打什麼注意,只要別算計到我和我媽頭上,我才懶得摻和。”沈歲知撂下這句話,徑直朝門口走去。
在拉開門的瞬間,鬼使神差地側了下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于什麼心理,卻意外看到沈心語不聲不響地低下頭。
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快速滴落,如果不是被照耀到,沈歲知本不會發現。
握住門把的手了,腔沒來由溢出幾分酸,最終仍舊不發一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家。
再次站在下,沈歲知抬頭看了看太,刺得睜不開眼,心里空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想找晏楚和要薄荷糖吃了。
-
與此同時。
辦公桌上的文件規規整整摞在一旁,晏楚和坐在桌前依次審閱,整個房間安靜得只能聽到紙張掀的細微聲響。
徐助理在旁邊恪盡職守地站著,等待吩咐,表面上正兒八經,實則一直在數晏總這是第幾次瞥手機。
雖然晏楚和的作并不明顯,但徐助理輔佐他多年,自然清楚自家總裁認真工作時是什麼狀態,現在這樣顯然是心不在焉。
果不其然,晏楚和闔上文件,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旁邊的手機,再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
——又來了又來了,第七次了。
徐助理在心中暗自計數,想著十有八/九就是在等沈小姐的消息,畢竟人下車時還說會打電話聯系,沒想到晏總還真認認真真在這兒等著。
晏楚和將剛提的企劃案拿到手中,看了沒多久,便掀起眼簾,問:“今天公司的信號有問題?”
徐助理面不改,沉著回復:“目前沒有員工反應相關問題。”
晏楚和聞言眉間微攏,幾秒后,他得出結論:“那應該是我手機壞了。”
徐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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