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松了口氣。
想了想,指了指頭頂又道:“你經常上去嗎?”
陸承殺道:“嗯。”
花焰不由問:“……上去干什麼啊!”
陸承殺道:“練劍。”
花焰呆, 剛才明明看到停劍山莊有練武場的:“你一個人上去嗎?”
陸承殺道:“嗯。”
花焰又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啊?”
陸承殺道:“六歲。”
花焰眨了眨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就算再天賦異稟,六歲也談不上有什麼力護,那就只能一步步走上去,峰頂太高,即便夏日也還是寒冷,到了冬天只怕會更冷。
花焰想著六歲的時候自己在干什麼,大概就是天天坐在爹邊上,聽爹跟說書似的講那些俠客的故事,又或者是扎著兩個小揪揪滿教里躥,有時候還會拽著水瑟一起,那些堂主長老們見們可,總會尋出一些稀奇有趣的小玩意又或者是吃食塞給們。然而花焰拿了東西還要他們講故事,不講就開始撒潑打滾,最后再被娘拽著胳膊拎回去。
花焰想了想,抿了下道:“陸大俠,跟我講講你小時候吧!”
陸承殺沒想到大半夜會問這個。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你想聽什麼?”
花焰立刻毫不客氣道:“我都想聽……你能說什麼說什麼嘛!”
這個問法很顯然為難到了陸承殺,他想了半天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后只能道:“我小時候,很無趣,你不會有興趣的。”
“誰說的!”花焰瞬間反駁他,“我很有興趣啊,你說嘛!而且我覺得有沒有趣,也不是你說了算嘛!”
振振有詞,陸承殺反倒無言。
“我……”他頓了頓,道:“我小時候,就是吃飯睡覺練劍。”
花焰也被這個簡潔的回答震到了:“那你……是不是很喜歡練劍啊?”
“喜歡?”陸承殺迷惘了一下,道,“不知道。”
花焰決定抓著這個話題問下去:“不算練劍,你小時候有沒有喜歡做的事啊?”
陸承殺問道:“什麼算喜歡?”
花焰沒想到這個還需要解釋,只好道:“就是你心甘愿去做,而且做起來很開心的事,比如……”決定舉個例子,“像我就很喜歡不同的酒樓去找好吃的菜呀。”
陸承殺這次想了很久,但還是搖了搖頭。
難道說大俠都要這樣嗎?
一心向劍,沒有別的興趣與好,才會變得這麼厲害。
換之前花焰肯定只會這麼慨,但現在倒有些沉甸甸的,像心口堵著什麼。
“你外公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這個陸承殺回答的很快:“很嚴厲。”
想來也是。
花焰對陸鎮行的印象還來源于天殘教,這位殺星在幾十年前和陸承殺現在同樣出名。
那時候他們教里清洗,查出了一名叛徒,這位叛徒總在他們教下手前通風報信,以致他們屢屢失手,死傷慘重。被查出來以后,這個叛徒被以很嚴酷的刑罰殺了,娘沒有跟細說,但花焰想也知道會有多慘,最后他們把尸首掛出去以儆效尤,還想置叛徒全家的時候,才知道這位叛徒年時曾有過一位結義兄弟,名陸鎮行。
陸鎮行替他兄弟收了尸,然后一人一劍殺上了天殘教。
他一個人當然屠不了全教,只是殺得染大殿,尸橫遍地,自己也重傷垂危,差點死。
當年屈長老的妻子就是死在陸鎮行劍下,他的也因他而斷,他罵起陸鎮行來能連罵三天三夜不帶停,說他就是個老瘋子,殺起人來比他們天殘教還邪門,還敢說是名門正派。
總之,這不是他們教和停劍山莊的唯一一樁公案,但這之后確實兩方人徹底不死不休,其他門派加起來,都沒他們互殺的人多。
這樣的人也肯定不會是什麼溫和善良的老人家。
花焰在心里嘆了口氣,道:“那你小時候,還有沒有什麼比較悉的,比較親的人啊?”
陸承殺道:“有。”
咦?
花焰立刻探頭過去:“誰呀?”
陸承殺道:“許婆婆。”
花焰眨了眨眼睛:“這又是誰啊?”
陸承殺道:“我母親以前的母,很早就去世了。”
“哦。”花焰點點頭,“能不能跟我說說呀?”
已經發現了,問陸承殺問題不能太過寬泛,一點點撬,才有希問出點東西來。
陸承殺可能實在沒試過跟人談心,他想了一會怎麼說,才慢慢道:“時照顧過我,教我識字,給我劍譜。我七歲那年,便因病去世。”
陸承殺說得簡單,但花焰很快就發現有問題。
“教你識字,給你劍譜……你們陸家沒有蒙師的嗎?”
不可能啊!
雖然花焰識文斷字習自爹,但他們教里也是有請書生來給開蒙的——當然這個書生被請來的方式是否禮貌還有待商榷,但不管怎麼說,就算是為了看懂武功籍,他們也不會讓子大字不識的,當初羽曳也正是占了這份便宜。
越想越奇怪:“而且你的武功不是你外公教的,他怎麼會沒有給你劍譜?”
陸承殺道:“可能因為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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