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心谷的谷主,他親自做的藥向來千金難求,但效果極好。
羽曳曾經試著復刻過,但最終還是嘆息著放棄,說是制藥過程太過復雜,對藥師要求極高,無法量產,自然也就無法拿來賣。
花焰此時遠遠聽到,差點忍不住想要出聲。
陸大俠也傷了啊!
能不能給他也來點!
院落里喧囂聲過,好像沒人記得陸承殺,更沒人關心他是否傷,是否辛苦。
花焰想要接近,然而剛走到院落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姑娘,眼下諸位師兄都休息了,請回吧。”一位黃劍穗的弟子手舉起劍鞘,擋在了花焰面前。
花焰看了一眼坐在屋頂上無知無覺的陸承殺,風吹著他的黑發,微微拂,他的面容平靜而冷寂,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陸承殺好像也曾經這樣坐在屋頂上,看著蕓蕓眾生,顯得寂寥又與世隔絕。
仿佛與人間從無羈絆。
花焰不太喜歡看到他這個樣子。
把雙手攏在頰邊,大聲道:“陸大俠!你在嗎!”
陸承殺乍然回魂似的了過來,像石子投湖中掀起陣陣清波漣漪,平波無瀾的黑眸里有什麼閃了閃,瞬間便生了,黑一晃,陸承殺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朝走了過來。
明明只有幾步,花焰覺得他像踩著蓮花,連那一黑都鮮活起來。
有些沒來由地高興。
陸承殺在距離花焰一步的地方停下,那個黃劍穗弟子還僵地握著劍鞘站在中間。
花焰當他不存在,道:“你傷好了嗎,沒好記得還要上藥啊!”
說到“上藥”兩個字時,陸承殺似乎想起了什麼,往后退了一步。
花焰:“……”
你再退一步,我真的撲上去了哦!
好在陸承殺停了下來,他說:“無妨。”
就知道他肯定沒接著上藥!
花焰雙手環,一臉問責般地看著他,兩只大眼睛目炯炯,盯得陸承殺結滾了一下,道:“會上藥的。”
這還差不多!
花焰又道:“你們接下來要回停劍山莊嗎?”
陸承殺道:“嗯。”他頓了頓,道,“審判結束后。”
花焰張了張,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
——我能跟過去嗎?
——那我怎麼辦?
——你回停劍山莊,還回來嗎?
好像也都不大合適,忽然有點懷念起還在探險地里的時候。
陸承殺似乎也在思考。
兩個人頓時都沉默了。
倒是中間那位黃劍穗弟子覺得力好大,這兩位能不能不要完全不把他當個人看!他還在呢!
“怎麼辦呀……”花焰小聲道。
陸承殺好像一下聽懂了的弦外之意,他沉了一會,道:“我很快會出來。”
花焰頓時眼前一亮,道:“那我等你!”
這才幾天,還沒有和陸大俠行俠仗義夠呢!
“咳咳咳……”那個黃劍穗弟子不自大聲咳嗽起來,“時間不早了,咳咳咳……”
陸承殺看了他一眼。
黃劍穗弟子頓時一抖。
有了陸承殺的承諾,花焰不擔心了,揮揮手,笑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記得上藥啊!”
陸承殺看著,認真道:“嗯。”
***
清晨天亮,花焰帶著好心洗漱起床,走到東風不夜樓大堂,正準備出門去找家好吃的早餐鋪子,就忽然對上了一雙溫含笑的眸子,嚇得連退兩步,一陣頭皮發麻。
不怪如此反應,是哪里想得到羽曳會出現在東風不夜樓門口!
定了定神,花焰才發現羽曳離頗遠,而且周圍圍滿了人。
只是他隔著人群一眼看過來,目鎖定,仿佛在對說話,當然羽曳很快便移開了眸子——事實上他現在的狀態,也不足以對花焰造威脅,他一雙文弱的手腕上正扣著鐵環,月白長袍上有些斑駁的跡,長發微垂,襯著他溫文無害的病容,足以令人心生憐惜。
至此時不路過的俠或是,都忍不住駐足看去。
東風不夜樓的門口用纖繩圍了一塊區域,放了幾名中毒昏迷的弟子,羽曳此時正由人看守,為他們研制解藥,但看著頗為像示眾。
周圍人確實議論紛紛。
“這就是那個魔教叛徒?看著確實不像個壞人啊……”
“他在門口干什麼呢?”
“聽說是有人不放心他解毒,便讓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研制解藥,讓眾人監督,防止他什麼歪心思。”
有人大著膽子喊了幾句“魔教妖人”,還舉起手里的早餐砸了過去,正丟在羽曳的袍子上,那蛋餅在他月白長袍上留下一抹淡黃的痕跡,他一言不發,默默承。
只是他臉蒼白搖搖墜的模樣太過令人憐惜,有聲忍不住道:“我們名門正派用不著這麼辱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吧!”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你現在看他無害,豈知他又殺死過多正派弟子?”
兩人眼看著便要吵起來,羽曳出聲道:“多謝俠,雖然在下從未殺過人,但出魔教也是事實無法辯駁,今日不過是在下應的。”他的聲音斯文有禮,聽來如泉水流淌般溫潤和氣,實在沒有半點邪佞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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