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到衛生間洗漱一番。
江恕似乎是提前就布置過了,又或者……從很早開始,他就不停地往這個屋子的每一個角落為添置各種生活用品,營造出一副不曾離開過的假象。
其實離婚之前,還住在這的時候,東西都沒這會兒多。
溫凝剛洗好臉的時候,嘻嘻從樓下狗窩大搖大擺地上來了,主臥進得門路,一路來到衛生間,繞在溫凝腳邊蹭個不停。
溫凝低頭見到它的時候,還有些詫異。
過去擔心江恕不喜歡這小家伙,從來沒敢讓它上樓,更別提進來主臥。
當初嘻嘻被一手養大,也向來沒有上樓的習慣。
溫凝忙把手干,蹲下去把嘻嘻抱在懷中。
嘻嘻的品種長不了太大,可看得出來,它被養得很好。
發干凈,力旺盛,兩顆葡萄似的眼珠子又大又閃,膽子也比先前大了不。
都敢自己上樓進主臥了。
大抵是江恕給慣壞的吧……
嘻嘻被溫凝抱在懷里相當興,翻來覆去打了好幾個滾,狗通人,溫凝知道,它是想自己了。
小姑娘抱著它走到樓下的時候,江恕正在廚房里對著鍋碗瓢盆折騰。
溫凝一路循著廊道往廚房走,越靠近,香味就越濃。
倒真像他說的,手藝是越發見好。
嘻嘻見到江恕,相當自然地“汪”了幾聲打招呼,這小半年都是他在養自己,很多時候,江恕惦記溫凝又找不到一個能夠傾訴的人,他都會帶著嘻嘻坐在溫凝先前那個一樓臥室的地板上,一邊喝著酒,一邊把心事說給嘻嘻聽。
也不管嘻嘻聽得懂還是聽不懂,說出來,總覺得舒坦些。
這一人一狗是有革命友誼的。
江恕正炒著小菜,聽見后有靜,回過頭瞧了眼,卻半點不念當初“日日夜夜陪伴”的誼,儼然將白眼狼貫徹得淋漓盡致,吃起了嘻嘻的醋來:“抱它干嘛?別抱它。”
“這只是公的。”
溫凝:“……”
嘻嘻:“……”我不僅是公的,我還是公公。
江恕到底還算有點兒良心,一邊炒著菜,一邊說:“放它下去,它早上還沒吃,剛剛給它換了狗糧,你把它放下,它自己就去了。”
溫凝點點頭,嘻嘻也相當有眼力勁兒,四腳沾地的瞬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狗現場。
溫凝盯著嘻嘻離開的背影瞧了很久,久到江恕在那邊不停的,有意地清了好幾次嗓,溫凝才反應過來,這個吃飛醋的男人正在找存在。
抿著笑,小跑著走到他后,雙手乖巧地圈上他腰間,小臉著他脊背。
江恕這回滿意地勾著角笑了,掂勺的手騰出來幾秒,了手臂:“懂事兒。”
“給你表演一個,剛學的,掂勺看過沒?”江恕作勢要裝這個,“你站遠點兒,怕弄到你。”
溫凝聽話地往壁柜旁挪了幾步,拉出安全距離,于是眼睜睜看到江恕裝模作樣地掂了幾下,把青菜掂到了鍋外……
到都是……
溫凝:“……”
江恕:“……艸”
溫凝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笑音有些脆,著壁柜的門,笑得腰都有些。
江恕偏頭無奈地看一眼,也跟著笑了:“剛學的,有點兒生疏,給點兒面子啊寶貝,笑這麼大聲……”
江恕這人臉皮厚,尷尬僅維持了幾秒,隨后便被一種莫名其妙的幸福包圍,心里頭得一塌糊涂。
這種柴米油鹽的生活,離婚之后他不知道幻想過多回,然而那時候幻想只是幻想,回到現實便是一室的寂靜落寞,連個人影都沒有。
如今終于,回到了這里,會抱著他,會黏他,會因為一點點只有兩人能懂的小事,相視著笑。
**
江恕自小錦玉食,吃刁了,這習慣也一直延續到了現在,每回不論是早餐午餐,陣仗都弄得特別大。
溫凝也已經習慣了他的習慣,往餐桌上掃了一眼,見他一時半會兒還收不了手,用筷子嘗了幾口之后便找嘻嘻玩去了。
乾灣,這個離開了小半年的地方,如今每走到一,都覺得悉的覺油然而生,可當初的那種小心翼翼和恐懼全然不見了,這里是的家。
在嘻嘻狗窩附近找了一遭,沒看見狗影,江恕提它準備的狗糧已經被它吃空了,估計這會兒吃飽喝足,不知道跑哪撒野去了。
溫凝在一樓找了一圈,又往二樓走,仍舊沒找著。
溫凝最后停在了二樓和三樓的轉角,約聽見三樓上面有靜。
在階梯上站定,仰著頭瞧了好一會兒,心里百集。
曾經誤過一次,自打那次之后,三樓便了心中的小區,再也沒上去過。
猶豫在三,溫凝還是一步步往上走,只是心里的那種滋味和方才在樓下的輕松自由不同,怎麼說都有些酸楚。
還記得,當初婚禮之后不過幾天,就被江恕嚇得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就是在三樓簽的。
還就是在……如今嘻嘻闖進去的房間。
那房門半掩著,自打溫凝走后,江恕就沒再關過,時不時地進來盯著地毯上那灘當初被他打翻的果印看,一直沒舍得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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