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兩個來月了，肚子還不一點兒都看不出什麼。上穿著蔥綠綾襖，腰仍是細細的，段還和從前一樣。

福姐兒偏過頭，傷口其實已經不疼了，許是當初中了那劍時給的疼痛太難忘懷了，當趙譽的指頭在傷口上頭緩慢的過。涼沁沁的藥膏和他滾燙的呼吸，讓到不適。

小臉泛白，咬著，趙譽看得出此刻止不住地有些張。

趙譽深邃的眸子泛著濃濃的心疼，每每看見這傷疤他都不由自主地憶起當日替他擋住那劍時的震驚恐懼。趙譽替細細的整理好稍的頭發，然后將輕輕擁住，溫熱的掌心溫地在肚子上。

“福兒，朕想著，若你生個與你一樣貌的皇……”

話音未落，聽到外頭簾子的聲響。

黃德安飛在外服侍，向來是很知道規矩的，他與福姐兒在里邊，黃德飛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可能湊上來。

趙譽臉一沉，手開帳簾。

外頭隔著書房，齊嬪跪了下去。

“皇上，妾想您了，聽說您這些日子忙與政務飲食都簡便了，妾心疼。”

福姐兒是第一回 聽到齊嬪這樣起嗓子說話。

但此刻不是詫異齊嬪聲音的時候，自己這幅樣子，若是給旁人瞧去了還不知要被編排什麼樣子。

驚慌地看了趙譽一眼，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僵而小聲哀求：“皇上……”燈下那俏麗的容楚楚可憐。

“皇上？”齊嬪似乎本沒料到趙譽屋中還有別人，奇怪趙譽為何遲遲不答，不由提高音調又喚了聲。

趙譽的臉極沉。他著福姐兒，提起錦被蓋在上，然后了簾子從帳中走了出來。

齊嬪臉上出驚喜的笑容，顧不上等趙譽起，幾步走上前來，一邊喚著“皇上”，一遍想撲過來挽著他的手臂。

趙譽蹙了眉，明顯移形，不撲著自己，自行走至桌旁，取了上頭的茶湊在邊抿了口。齊嬪過來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仰頭睜大的眼睛，道：“茶冷了，妾服侍皇上喝新茶好不好？”

順勢將頭靠在趙譽上，嗅著他上淡淡的龍涎香味道：“皇上，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趙譽手上作一頓。下意識地瞥了眼后一不的帳簾。

他長舒一口氣，沉聲道：“齊嬪，黃德飛沒告訴你，謹嬪在侍奉？”

齊嬪似乎等得就是這句話，滿溢的眸子睜得老大，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什麼？謹嬪？”

掩住聲音放低些：“不是……不是懷著子呢嗎，怎麼、怎麼伺候皇上啊？”

趙譽有些不悅，齊嬪一直是個很英氣爽快的人，從前他也是有幾分欣賞后宮這份難得的不羈，可此刻瞧來，卻覺得好生鄙。

趙譽撂了茶杯，手勢有些重，看也未看齊嬪道：“齊嬪，你退下吧。”

又道：“朕的寢宮，非傳不得。齊嬪再有下回，朕不會輕饒。”

齊嬪咬了咬，似乎沒聽見趙譽的話。言又止：“皇上……妾聽人說，有孕……妾只是擔心，擔心謹嬪的……”

趙譽臉極沉：“齊嬪，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麼？”

齊嬪仰頭著他：“皇上，妾知道，您生妾的氣。可是……”

手輕輕牽住趙譽角，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妾知道錯了，妾也罵過哥哥了，皇上瞧在妾侍奉多年，別生氣了，咱們和好吧，還像從前一樣，好好的在一起。皇上，您多久沒喊妾的小名兒了？您還教妾近招數，還和妾……”

“黃德飛！”趙譽聽不下去了，厲聲喚黃德飛進來。

他泠然看著推門垂頭跪在外頭的黃德飛道：“你越發出息了！連個門都守不住，朕要你何用？”

黃德飛跪地叩首：“皇上息怒，是奴才辦事不力。奴才已經告知齊嬪娘娘，謹嬪正與皇上休息。但奴才人微言輕，齊嬪娘娘執意要親自與皇上陳，奴才失職，愿責罰！”

他與趙譽主仆多年，幾乎任何時候都在一起。趙譽如何聽不明他告的黑狀？黃德飛這是對齊嬪生了怒意，才故意縱容闖了紫宸宮門。這奴才，越發大膽了！

趙譽喝道：“你確實該罰！”

轉頭看向齊嬪，冷聲下令：“謹嬪不適，需要休息。朕還有政務，實在沒工夫聽齊嬪敘舊，有什麼事，等朕閑下來再說！”

齊嬪眼淚在眼中打轉，緩緩跪倒在趙譽面前：“皇上，您當真不肯原諒妾嗎？妾不過罰個小小的貴人，皇上要為了別人，與妾生分嗎？皇上愿留謹嬪在此歇息，卻見也不想見妾？皇上，妾心好痛啊，咱們不是說好……”

“皇上！”福姐兒聽不下去了。

披著裳從帳子里頭坐了起來。

素凈著一張臉，黛未施。長發披在左側肩膀上，像上好的緞一樣順。赤著的腳極小巧，胡在床邊穿上了繡鞋。不等趙譽過來扶著手，側躲了過去，也未看向齊嬪，只幽幽地道：“齊嬪有事找皇上，妾不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