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讓傭人把裴老先生帶回車里,轉走向站在后面的白瀅。
他視線無痕跡地掃過白瀅的腹部,問:“方不方便回去?送你?”
“不用了。”白瀅搖搖頭,跟他說,“既然老先生病了,你該多照顧好他,也請他不要再來打擾。”
不管裴老先生有什麼目的,好意或者惡意,白瀅都不希他影響江老夫人的病。
這時,病房門打開,陳媽看著裴晉:“你是裴先生嗎?”
裴晉轉過,低應:“嗯,我是。”
陳媽說:“老太太請裴先生進來一趟。”
裴晉視線往里瞟了一眼,抬步進去。
陳媽把白瀅攔在門外:“夫人,你還是趕回去吧,別讓老太太擔心。”
白瀅擔心地看著病房里,不明白江老夫人找裴晉干什麼,在江家這麼久,從來不知道江老夫人還認識裴家的人,更別說識到……單獨見面、還把攔在外面的程度。
病房門關上,裴晉著躺在床上的虛弱不堪的老人,他心里也充滿了疑,為什麼裴老先生會跑來這兒?
“裴先生,請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老太太已經派人取東西了。”
陳媽微笑地端來一張椅子,請他在旁邊坐下,泡來一杯茶。
裴晉點點頭,沉聲不言,安靜坐在那兒。
江老夫人就這麼瞧著他,好似過他,瞧見了從前的顧言秋。
十幾分鐘后,老宅管家抱著一個箱子到了。
陳媽扶著江老夫人起來,江老夫人在箱子里翻找,最后巍巍地把其中一個文件盒拿出來,示意給裴晉。
裴晉目落下來,沒有接過,問:“這是什麼?”
江老夫人聲音沙啞地說:“這是我顧家目前剩下來的一些產業,其中有一份……是要給你們裴家的。”
聞言,裴晉極不解地皺了皺眉。
裴家和顧家從來沒有往來,為什麼顧家的東西要送給他?
江老夫人看出他的疑,解釋說:“我們兩家以前有舊,這是當年的約定。既然你現在是裴氏家主,那這些理應給你,其他的就不要再問了。”
顧家是惦記顧言秋的,雖沒有留下家主之位,但也給顧言秋留了一份產業,誰也沒過。江老夫人本以為,這些東西這輩子都沒法出去了,如今心里倒懈下了一塊石頭,了全了一樁心事。
至于裴老先生的真實份,江老夫人不想破。
所有人都說他是裴家之子,那就讓他是裴家的人好了。
人活到這個歲數,有些東西不必較真,也沒有必要較真了。
無風無浪,安晚年。
況且,他也病了。
門外的那些話,陳媽都聽到了,也轉告給江老夫人了。
他執拗了那麼多年,最終還是怕自己什麼都忘了,所以才從鈺洲跑來喬都。這或許,是他們姐弟倆,最后一次見面了。
裴晉拿出文件翻了一下,里面的那些項目最近幾年都有更新。
江老夫人說:“這些我都派人打理著,對于裴氏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但出去了,我也就安心了。接下來,我會讓人協助你,將這些公司都正式轉到你手上。”
裴晉合上文件,目直視:“江月笙知道嗎?他肯嗎?”
江老夫人微微笑了笑:“這無關江氏,你只管放心。”
裴晉把文件放下,起走。
陳媽見狀追上去:“裴先生,你不帶走這些嗎?”
裴晉停下腳步:“來歷不明的東西,我不要。”
他看出來,很明顯,江老夫人不愿意提及跟裴老先生的關系,那麼他心里的疑也無法解開,他便不會接莫名其妙的好。他在商界步步為營,絕不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把自己按在別人的砧板上,拉著裴氏一起犯險。
離開病房之后,他在電梯口遇到了白瀅。
猜到白瀅想從他這兒知道緣故,他搶先開了口:“我比剛才更一頭霧水,你別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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