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以前,白瀅忍不住嘆氣:“媽媽去世后,爸爸和那個陳曼琳就把媽媽的東西都丟了,包括這些畫。這張畫原本是掛在客廳的,幾年前我回去給爸爸過生日,發現那張畫不見了,就跟他們吵了一架。那次……你知道的。”
那次,白誠松用骨灰威脅去問江月笙要錢,后來江月笙把骨灰拿回來了。
白瀅繼續說:“按照家里的說法,這張畫已經被收破爛的拿走了,找不回來了。后來,蘇品濃知道了這件事,就借此把我引過去,讓人在屋子里放了那把火。那次,你也知道的。”
那次,死里逃生。蘇品濃對起了殺心,江月笙當時卻包庇著蘇品濃。
江月笙記得這些,他眼里沉了沉,深著白瀅道歉:“對不起,當時是我害你這些苦。”
白瀅低頭看著那幅畫,輕輕搖了搖頭:“現在已經沒關系了,我奇怪的是,那時這張畫已經找不回來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拍賣行,變了名家之作。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在作這些。”
約約,白瀅覺不安。
好像意識到什麼,但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不敢往深想。
江月笙說:“這幅畫是位朱老板捐贈的,我找人問問況。”
白瀅點點頭,同時也在腦海里尋找這個姓氏的人,本不曾認得任何姓朱的。
不過,有件事想拜托江月笙:“月笙,你可以再幫我查一個人嗎?”
在闖商界之時,白瀅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和理所當然,如今在其中,每天打理公司都忙不過來,哪里還有力招攬那些偵探一樣的能人。即便是像江月笙這樣勢力強大的,在這方面上也未必事事能得心應手。要想調查許文海,憑自己,何年何月。
江月笙問:“你想查誰?”
白瀅說:“徐文海。”
想,比起追查那個幕后黑手,相比之下徐文海總好查許多。
而對于這個人,江月笙了解不多,也很生分。只知那是白瀅的舅舅,裴晉的后父。
他問:“你要查他什麼?”
白瀅:“媽媽去世之時,所有人都說沒見過我舅舅,可在我的記憶中,我曾經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坐在已經病重的媽媽邊。當時我以為是爸爸,可后來……我去鈺洲在他家里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他手中鋼筆發出的聲音,跟那天在病房里聽到的一一樣。我覺得,那就是舅舅,可為什麼他從來都不承認,別人也都沒有見過他?”
有些細微的聲音,會不知不覺刻在記憶最的地方,隨時可能會喚醒。
那個聲音,就是這樣。
白瀅沒有刻意去記,但聲音再次鉆進耳里的時候,就像一把鑰匙,把記憶的大門打開了。
如果不解開這個謎團,會一直惦記在心里,跟一塊石頭在口不過氣是一樣的。
江月笙答應,他會好好替白瀅調查這些事。
回到莊園,別墅的人打電話來,說蘇玉茹從二樓房間往外爬,不小心摔下來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江月笙很煩,讓他們帶去醫院檢查,沒事的話就接回別墅。
幾天后,沈雁從朱老板那兒回來,告知畫作是朱老板從另外的買家手里拍過來的。據說,到他那兒已經是轉了十幾手,這還是有公開憑證的,至于私下易了幾回,流轉了幾人,就不得而知了,故而要追溯源頭比較難。
線索就這麼斷了,畫作的事暫且放一放,白瀅將這幅畫重新裝裱起來,掛在帽間里。
冬天下了幾場大雪,辭舊迎新,很快就到了新年。
公司放假,白瀅去老宅那陪江老夫人住了半個月,江月笙也難得的時間充裕,后面幾天帶著白瀅去喬都周邊城市轉了一圈。他行不便,不能遠游,不過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他的雙況正在好轉。
又養了幾個月,轉眼春暖花開,白瀅帶著江月笙在后花園里閑逛。經歷一個冬天,玫瑰花的枝葉開始重新芽生長,再過段時間,這里又會開一片花海,飄滿花香。
“我想走走。”江月笙抬頭對白瀅說。
這兩天,他已經能在屋里簡單走幾步了,他想再鍛煉鍛煉。
“好,我扶著你。”
白瀅攙著他的胳膊,慢慢把人從椅上扶起來。
后,傭人張盯著江月笙的影,隨時準備上去搭把手。
江月笙挪腳步,高大的形緩緩移。走了幾步,他不再低頭看自己的雙,他抬起頭向前方,看到從云里破出來。
他推開白瀅,自行站立在那兒。
白瀅走開兩步,站在離他不遠的前方。春日的淡淡籠罩在上,溫彎著笑:“月笙,到我這兒來。”
江月笙抬腳,挪了幾步,失控往前倒去。
白瀅張手跑過來,從胳膊下抱住他整個人,將他扶正。
“怎麼樣?會不會很累?”
把他扶到椅上,
蹲下了他的膝蓋,“還會有痛嗎?”
江月笙說:“不痛了,就是還使不上太多力。”
白瀅擔心:“那我們繼續做康復訓練,真希你能快點好起來。”
接下來兩個月,白瀅每天空為江月笙做康復。這天進書房的時候,看到江月笙站在窗前,愣在那兒,呆呆著黃昏投下的這個影,已經多久……沒見過這樣形立的他了。
江月笙朝笑了笑,告訴說:“看完文件,我想自己起來走走。已經十分鐘了,還行。”
一陣酸楚涌上白瀅的鼻子,白瀅上前輕輕摟住他,臉埋在他口,眼角潤。
好高興,高興這半年的努力沒白費,高興江月笙終于能再次站起來了。
之后的那些天,白瀅都陪著江月笙在花園里練習,并按照他的高定做了一檀木拐杖。
有了拐杖,江月笙行走就方便很多,兩周后就徹底擺椅了。喬都機場。
裴晉一到這兒就接了幾個電話,這個新年他異常忙碌,幾乎都沒有休息。
專車已等在外面,先前跟江氏簽下的那些項目,期限已經到了,他這趟正是為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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