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白水流聽了七弟的話, 心更氣, 正要出言申斥,卻被後走過來的袁熙勸住了。
“天不早, 明日還要面聖, 有什麼話, 留到明天面聖後再說……”
“七弟, 這堯家雖然被你擄掠來了, 還你以禮相待, 容你哥哥考量後再作打算。”
袁熙這麼說倒不是維護堯姝亭, 而是怕子一旦辱尋死覓活反而會壞了大事。
白七低聲跟大嫂說了聲“是”後,便抱著堯姝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水流看著七弟遠去的背影, 目始終很是凝重:“爛泥糊不上牆,如今越發敢拿主意了, 竟然敢如此擅作主張。”
袁熙在一旁勸道:“此事不宜苛責於他, 將聖上勸回皇宮才是要。”
原來自從淑惠夫人回歸南地後,皇帝便長久停留在這開江邊境, 而朝政盡是委託給了自己三位皇叔代為置。
這種明顯無心朝政的慵懶自然是徐太后憂心不已,便命朝中肱骨大臣前往勸諫。白水流便是其中之一。
可惜聖上一直不肯見這些勸諫的大臣, 就算是一向自詡甚是瞭解帝王的白水流, 也不清這皇帝葫蘆裡賣的藥。
不過幸好皇帝的任並沒有持續太久,聖上終於開口白卿第二日前去見他。
是以白水流無心申斥弟弟,只準備第二日面聖,好將龍駕勸回京城。
聖上在江岸縣的住所,毫無半點帝王家的考究。推開木上清漆的大門,腳下是青灰的石板磚,兩旁種滿了鄉間農院尋常可見的花草,廳門那幾扇門也著古舊,可以看到,在一旁的葡萄架下安放著兩把搖椅和一張木質小圓桌,當面還放著未及收起來的紫砂茶,看來方才是有人在這裡品茶歇息。而一旁的高牆上則爬滿了飛瀉而下的紫藤蘿,更給院落平添了幾分恬淡的清幽。
白水流收回打量的目,跟隨史一起走到了院落之後,只見一個穿著青布短褂的人正赤腳彎腰在田地間鋤草。
白水流看著他寬闊的背影有些遲疑,於是試探地了一聲皇上。
那專心鋤草的人一邊抹汗一邊回他,不是南魏的皇上又是何人?
“水流,你來了,快,來看看朕這蘿蔔的長勢可好?”
白水流走過去一看,一地的青翠。那蘿蔔秧苗的長勢倒是喜人。
“這種田裡的門道很多,鄉間的農夫多喜歡用人糞施田,而朕積攢的乃是糞,土效果更好,秧苗催發得也快……”
南帝說起種田來如數家珍,可是白水流想到自己此事所踩的土地拌了糞,臉頓時有些青綠,雙腳頓有不適之。
南帝似乎也是看出了白卿的不適,笑了笑。舉步走上田埂,然後用一旁的木桶裡的水瓢舀水沖洗了一下腳後,趿拉著底的布鞋走到了屋前,在籐椅上坐下,由侍者添水之後,便請白卿與他一起飲茶。
白水清此時倒是可以說明來意,只說太后甚是想念龍,規勸聖上回京。
可是話只說了一半便被南帝打斷了:“白卿可還記得,當初你我幾人微服出遊時,曾經一嘗農趣的快樂,你我幾人中,只朕最有靈。”
白水流當然記得,當時聖上偶然遇到了接濟災民施粥的秀蕭氏,一時間竟然一見鍾,匿了自己的份與之談,更是陪著一起在田間幫助當地的農戶補種禾苗。
“聖上,若是喜這鄉間種植的樂趣,不妨會宮中開闢出幾畝田地以供消遣,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聖上即刻返京,以免皇后掛念。”
南帝飲了一口清茶,微微閉眼會茶香餘韻道:“鐵壁高牆之,哪裡還剩下什麼快樂?朕回想前半生,自是遵從母后之言,以國事為先,更是因為母后的出,比其他的皇子們更要強。只是要強了半輩子,才發現,自己真正所求的不過是平民百姓一般的田園樂趣罷了……”
白水流聽出了南帝世的意思,不由得心一驚,連忙道:“陛下,您怎麼可以丟掉江山臣民於不顧……”
南帝卻揮手止住了他接下來要說話的話,只是簡單道:“國事那邊自有太后與皇叔們勞,倒也不用擔心太多,朕染重病,想要清心寡靜養,卿若無事,還請退下吧……”
白水流看出聖上並不想聽進言,只能無奈地拱手退出院子,可是腦子卻不斷在盤旋著念頭,若是皇帝有意退,那麼上位的皇子,便只能是逝去白妃的兒子,可是現在聖上將政事要由三位皇叔又是何意?難道是要傳叔不傳子嗎?
白卿滿腦子的算計暫且不提。
南帝飲了一杯茶後,一個人快速地走了進來,小聲道:“得了確切的消息,人在白家七那裡……”
南帝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問道:“是白侯下的令?”
“看形倒不像,安在白夫人邊的眼線說,好像是白七一直不能釋懷與堯家的舊,擅自做了主張……”
南帝聽了點了點頭:“看來白侯還沒有昏聵,可是竟然不察自己的弟弟做了這麼混帳的蠢事,也是失職……你且派人看點,若是堯家死在了南地,只怕是要給大魏的百姓遭來無窮禍患……”
那人聽了低聲領命,然後便急匆匆地轉離去了。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如今他不在朝堂之上,反而將臣子們的種種看得更是清楚了。當初怎麼會認定白卿是可以委以重任之人呢?作為族長,他當真是了當年堯暮野服眾的本事。既不能抑制母親的張揚,也不能管束好庶弟的無狀……
他並不是一直在堯暮野的影之下,而是遠遠不及當年堯卿的殺伐決斷啊!
想到這,南帝微微歎了一口氣,便起去了後宅,穿過院落,了庭院,便過軒窗看到了那正執握針線刺繡的倩影。
只從南歸後,以前記憶裡溫婉和煦的蕭氏卻依然是悄然改變了,當看向他時,不再會出一抹輕笑,而是平靜的漠然,平日裡更是不會與他多言半句。
所以現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言語:“又在新?先前給鯉兒做的那些不是還沒送走嗎?孩子雖然長得快,可是也不用做這麼多……田地裡的秧苗長得不錯,過些時日就可以曬蘿蔔乾了,今年要多做些,免得不夠吃……”
南帝坐在的旁,攬著的腰,說了許多,可是依舊沒有得到半分的回應。
他忍不住板正了的子,將手裡的不了針線放置到了一遍,然後半含著的慢慢地吸吮纏綿,雙手也順勢漸往下……
可是淑惠夫人卻猛然將他一推說道:“妾最近不適,不能侍寢……”
南帝卻冷了目道:“不是不適,是你那‘制’藥丸吃了吧?所以才頻頻回拒朕的求歡?”
淑惠夫人雖然沒有料到他猜到了自己常服藥丸的,可是也泰然自若道:“妾早年虧損,不宜再為陛下綿延子嗣,後宮佳麗甚多,還陛下莫要在這窮鄉僻壤多做逗留,早日返京才是道理。
南帝的臉上現出一說不盡的懊惱,只將拉拽了懷中道:“難道你心中再也沒有朕了嗎?你明明知道,朕的心裡……”
淑惠夫人慢慢地推開他道:“陛下的心太大,裝得進天下,博四方,然而若要裝下妾,卻顯得太窄,既然這樣,陛下何不乾脆將已經衰的妾忘掉呢?既然陛下還算康健,就請陛下趕快回宮吧,那個深宮……妾是抵死也不會回去的。”
南帝看著自己這輩子唯一真心過的人的臉,在的臉上只有平靜,卻再無半點緒波。他知道,是他親手一點點地消磨掉了對他的意。讓的心與自己漸行漸遠……”
“朕再不會讓你離開朕的邊……我們時間還長……我會有下輩子來彌補你……”說到最後,他竟然不再自稱為朕,然後一把抱起了,快步朝著床榻走去。
帶的那些個邪佞可恨的藥丸,其實是被他找到全都扔了水池裡,對他的冷淡,越發他心慌,只想讓快些生下孩兒,免得那心飄搖得太遠。
可是他知道的心還有個放不下的孩兒,便是在北地的鯉兒。雖然與堯暮野互相鬥氣時,說得氣,可是南帝心知,若是不將鯉兒帶回,那麼下這個人一輩子都不會正眼來看自己的。他決不能為讓這對母子分離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裡,他再低頭用舌分開了那子閉的,調所有的熱,挑起的些許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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