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文學城1.13

看玉珠驚訝地著，袁熙小姐噗嗤一笑道：「我可是見過小時的你，只是那時，你還肯我一聲姐姐。」

被袁熙小姐這麼一說，玉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蹙眉回想，可是父親那時久負盛名，前來討教之人實在是太多，那時偏好的又是看小吃米，自然是對父親的客人不甚上心。實在是記不大清了。

「我向來喜金石刻章，在袁大師那裡益不淺，一直甚是念。可惜袁大師英年早逝，想要再討教也是不可能了，但是聽人說六小姐你承襲了袁大師的技藝，頗有青出於藍之勢。看來以後若是有不懂之，還是要請教六小姐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大殿之上。

大殿站滿了人，而白夫人也早就到了。

見到兩位袁小姐相攜而來。白夫人的表頓時有些微妙。

這也是自白堯兩家解除婚約後，白夫人第一次見堯家的人——雖然玉珠還未及嫁堯家，但總歸是堯家的準兒媳了，是以白夫人現在見了堯家兒媳，心略不大舒服。

關於兒子要退婚的詳，這個當母親的自然一清二楚，既然那堯小姐不守婦德，暗自跟未來的小叔私通，這樣的子當然是不能娶白家大門的。可兒子卻要堅持維護那個堯小姐的清譽，不此事外泄，更要自己編造什麼疾，自己承擔了解除婚約的駡名。真讓白夫人自己覺得暗自憋氣。

但是事已至此，兒子既然做了對定，便要圓了場子，自然是要維持了表面的和氣，不能一旁的貴婦們看了笑話去。

可是對於另一位袁小姐，白夫人也不大笑得起來。

按理說依著先前袁家的淵源，那絕對是白家高攀了。可是現在袁家經歷了那一場打擊後，雖然還維持著一點江南袁家的門面統，可是族的子弟都是在朝中擔任著些文散職。本就端不上檯面，如何配得白家？而且這位袁熙小姐的年歲也是太大了，比兒子大這麼多，怎麼能是良配？可是兒子偏偏帶去了宮中，給皇上過了眼去。

別看現在白夫人雲淡風輕，溫婉可人的模樣，可是在家裡且發了好大的一頓火。只痛駡兒子跟那堯暮野廝混得太久，將他上的那些個混不吝不講禮法統統學了去！

而現在兩位袁小姐，雙劍合璧一起向白夫人走來，心的波瀾壯闊可想而知，真是要法師加持，才能安然度過眼前的劫難。

不過旁的貴婦眾多，白夫人也是勉強維持了面，淡然地朝著二人笑了笑後，便齊齊轉頭看向梁寶。

那梁寶乃是一隻雕刻了佛經梵文的石。用幾壯的麻繩吊起，再固定在房梁的梁寶閣中。

觀禮之後，眾人要祈福禱告，在焚香拜佛後，便回到各自的桌位上靜聽庵中的眾尼禱告。

待得梁寶儀式後，白夫人便問起了玉珠何時能將千手觀音雕琢完畢。

問完了後，白夫人實在是不再看這兩位袁小姐中的任何一位，逕自坐在了靠柱子的一角，有了柱子間隔，也不用看那兩位中的任何一位了

因為寺中安排的座位都好了名字，而白夫人好巧不巧坐的正是玉珠的座位。

而白夫人的座位又甚是顯眼。玉珠不想被眾人審視，乾脆藉口腰疼不能安坐，就默默站在了殿后。

當尼開始誦經的時候，殿一片寂靜。

玉珠暗自慶倖自己沒有落座，不然那等板板兒坐在椅子上的坐姿，對於這種常年勞作在案前的人來說還真是不小的負擔。

因為不必定同誦，玉珠倒是可以隨意地四張，突然聽到不遠的大殿上方有哢嚓聲響。抬頭朝上面去，突然臉一變，只見那大殿的殿頂，竟然有搖搖墜之。

猛然大喝一聲：「快散開！梁要斷了！」

眾人皆是沉浸在梵音之中，一時領悟不得。倒是袁熙小姐反映甚快，抬頭看到了大樑之後，飛快地繞過柱子，一把將白夫人拽起撲倒。

就在將白夫人撲倒的瞬間，那裝載著梁寶的大樑斷裂，石哄的一聲砸了下來，驚得殿裡的眾人驚連連，更有挨得近的人砸傷了，倒臥在地，一時哀呼救，場面混得很。

再看袁熙小姐與白夫人，皆是雙雙倒臥在地。那白夫人有袁熙小姐護著，一時倒是無虞，可是袁熙小姐卻被那大樑石飛濺起的碎塊傷到了胳膊，一時鮮汩汩而出。

大大的大樑怎麼會轟然砸下？很快有人發現，那梁被人了手腳，約有鋸了一半的痕跡。因為上了梁寶後，肯定是不耐石的下，頓時轟然倒塌。

幸而玉珠發現的及時，大喝一聲，加上袁熙小姐的反應迅速，眾人只是了傷，卻並無命之憂。

可是再看白夫人的座椅，皆被石砸得碎，若是在其下，結果便是死得隨碎骨！

此事已經不能用意外解釋，很快京中的京兆司派了專人前來勘察現場，提取證，所有參與大樑修建的工匠們也皆被扣押審問口供。

至於傷者也盡是被抬出診治。廣俊王當初存了私心，要刻意挨得玉珠近些，是以他的座位也離得甚近。，結果被梁砸了大疼得一時痛聲罵娘，被擔架抬走。

不一會，下了朝的堯暮野與白水流也聽了稟報，急匆匆地趕赴到了現場。

他們當初下殿時，只聽來通報的人也知道的不甚詳細，只說城郊的慈雲庵裡大樑斷裂出了事，因為各自的親人皆在殿，他倆一時都是心急得很，乾脆也沒有坐馬車，騎了馬一路疾馳而來。

待得一路到了殿，人已經撤走了大半，倆人看到了不過是著袁六小姐名牌的被砸碎的桌椅，以及一旁的點點痕。

白還好些，只是皺眉瞪眼去問旁人是誰了傷。

堯暮野卻是形微微一晃，只是瞪著那在椅子上的名字，臉如同蠟紙一般，厲聲喝道：「坐在此的人呢？」

就在這時，玉珠從殿外探頭輕聲喊道：「太尉，你也來了。」

堯暮野和白水流看到毫髮未損，依然俏的模樣，皆是長松了一口氣，幾步沖了過去，齊聲道：「你沒有事吧？」

這一喊完，玉珠都有些尷尬。四周還有未及撤走的眾位世家貴婦們，也皆是轉頭了過來。幸而白也發覺了自己失常，便笑著又道：「沒事便好，我去看看母親在何。」

玉珠點頭道：「出事時，那石正砸在了白夫人的座位上，幸而袁熙小姐手疾眼快拽開了白夫人，不過袁熙小姐了傷，還請白快些去看看吧。」

聞聽此言，堯暮野與白水流也皆是一皺眉，同聲道：「沒事吧？」

玉珠靜默了一下道：「袁小姐胳膊了傷，正由白夫人陪著在側殿接包紮。」

白聽完後，便疾步趕往側殿。

玉珠看了看立在自己旁似乎在沉思的太尉道：「太尉大人不過去問一下嗎？」

堯暮野的心思卻早就轉到不知名的地方，徑直問道：「明明寫上你的名字，為何坐的卻是白夫人？」

於是玉珠便將事前後講述了一遍。

堯暮野一邊聽，一邊揮手來京兆司的人來記錄。這一路聽到了最後，他一針見地指出：「也就是說，若不是白夫人坐了座位，那裡坐著的，本該是你對不對？」

玉珠咬著點了點頭，不由得一陣後怕。若不是這一番巧合，只怕也不會立在大殿一側及時發現大樑有斷裂的跡象，那麼現在只怕……

堯暮野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臉變得更加難看，只說到：「我派親兵護送你回府，你且乖乖呆在家中，哪裡都不要去……店鋪上也不準去！」

說完便親自將送出了山門，然後來自己的侍衛細細叮囑一番後，才坐了馬車裡去。

而堯暮野卻自留下來，親自與京兆司的人繼續勘察盤問。

玉珠回轉了堯府，自然不知，那一夜無數工人尼姑皆被抓了京兆司大牢，一頓嚴查盤問。最後終於審出有一個李姓的工匠，今晨一大早釘完梁後便不知所蹤。

於是李姓工匠的圖像被畫出，一時在方圓百里通緝此人。

玉珠回府後，喝了一杯玨兒沖泡的驚湯茶，坐在榻上嗅聞著定神的檀香，也細細思慮了此事，想到最後，臉不由得越來越蒼白。

若此事真是有人蓄謀，豈不是正沖著而來？最關鍵的是，此修繕工程是由白夫人主導，依著現在堯白兩家微妙的關係，若是堯家的兒媳真是被砸死在白家主持修繕的工地上，那麼白家真是有也說不清了！

想到這，玉珠吸了一口氣，那麼這背後的主使意何為？究竟是意挑撥堯白兩家的關係？還是就是恨袁玉珠骨，想要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