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文學城1.10

玉珠說完後，卻看堯夫人不慌不忙的笑著，似乎並不是太過擔憂的樣子，心裡微微一松。

不過堯夫人笑過後卻不急不緩地道：「敬棠的格，想必你也是瞭解了的。若是樣樣都要替他擔心，那你這輩子就要碎了心的，他惹下的禍，自有他自己兜著，可是你該做的事卻也不得……明日若是無事，隨我宮向太后請安吧。」

玉珠其實早有宮之意，畢竟宮的二姐還況不明，只是回京後諸事頻繁，一時不好宮。可是宮去見太后又是哪般緣由？

似乎看出了玉珠的疑問，堯夫人繼續說道：「雖然此番的確是觀公主的不是，可是我們也要宮給皇家一點面子，維繫著皇家的威儀……不知你可否願意宮？」

玉壺明白了堯夫人的意思，便是要先給皇家一個臺階下，也算是讓這雅園一事儘快有個了結。當下點了點頭道：「若是不嫌棄玉珠不通宮中禮儀，玉珠願宮向太后請安。」

堯夫人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們堯府的那位二雖然心疼著你，可你也要知道我那日只你一人去的用心，只要你嫁了堯府，不管你是出世家，還是平民百姓的兒，都要變個鋼鐵做的人兒，經得摔打，撐得起偌大的一個家，這不是隨便哪個人能做到的。可是若能做到這一點，那麼出高低也就算不得什麼了。我們堯家不求更上一層樓，只求這百年的基業能穩順地傳承下去便好。」

這一番話，是玉珠自見過這位堯夫人以來，說過的最多，也是最真顯的話來。

玉珠玲瓏心腸自然是明白堯夫人話語裡的意思。

相較于初堯家時，堯夫人只當作不知與堯私一般的不管不問。可那不過是對待兒子過眼雲煙的紅，全然漠視的對待罷了。而現在的夫人看似嚴苛的「刁難」，才是真正地拿將堯家未來的兒媳加以對待。

這也可以說是堯夫人打心眼裡認可了與堯暮野的姻緣，並立意要將這寒門子栽培堯家的當家兒媳婦。更是怕起了誤會，特意來開口解釋一番。

這正一直在這段婚約裡得過且過的玉珠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堯夫人慢慢地放下了茶杯，又吩咐晚上會有曾在宮中做宮婦的嬤嬤回來傳授宮中禮儀後，便起離開了。

堯夫人離去，玉珠卻再無心雕琢，便放下刻刀，活著有些酸麻的胳膊，心想一想明天的事宜。

宮見太后一事，倒是不怎麼忐忑。

那觀公主雖然是歸在太后名下的兒，與皇帝甚是親近，但是卻並不是太后的親，而是當年太后一同嫁給先皇的妹妹所出的兒，太后的妹妹因為難產離世。所以太后便代為教養。

正是因為不是親，太后也不願落下苛待了妹妹孤的名聲，是以對這個兒也是寵異常，便養出了觀公主這一驕縱得無法無天的病。

以前觀惹下的禍事便也不了，太后也心知有教養不當的錯，現如今倒不會事事太過偏袒著觀公主。

但是玉珠心忐忑一直牽掛的，卻是自己的二姐。若是真的確定懷有了孕，二姐的境便堪憂了。現在在宮中不寵，境艱難，無甚助力，想想都能猜到二姐此刻的艱難。

想到這，玉珠來玨兒，讓準備些補品，雖然明日不一定能見到二姐，待得明日宮時，可以給侍的太監們使銀子，人代為給二姐捎帶過去。

堯暮野在晚飯的時候聽到玉珠提起要宮見太后的事，立刻又瞪起了眼。

玉珠現如今也算是知道了太尉在堯夫人那裡目無尊長的狗臭德行，生怕他又要跟堯夫人去鬧，在太尉發作前立刻說道：「我看夫人這般安排甚是妥當，話最怕經人口口相傳，尤其是在宮中的貴人們，也怕了邊人的言語蒙蔽，夫人帶我宮，跟太后將這裡的誤會說開，免得太后心切起了隔閡，有什麼不妥的？」

堯暮野挑了挑眉梢，甚是玩味地看著玉珠的反應道：「不是怕你宮了委屈，又回來跟我哭鼻子嗎？」

玉珠想起自己那日的失態，也有些不自在。的心裡一直包裹著一層圍牆，可偏巧那一日被得有些弱，塌陷了一角，便一時失了儀態太尉看了笑話。

可堯暮野卻顯然是念念不忘，又要拿那日的事來說。玉珠只能夾起一隻炸得香的茄子釀放到太尉大人的口中，小聲道：「太尉胡說，我哪裡哭鼻子……」

堯暮野笑著咽下了茄子釀，只覺得這小娘子的自尊也如口中的佳餚一般甚是鬆脆，不怎麼經得住別人的咀嚼呢！

晚飯後，他還想再留，品味人參妙，可是玉珠卻堅決不肯，只說太尉總要遵守些承諾，既然說禮後才可相，自然是不可留宿的。

堯暮野倒是聽出了些許玄機，眼裡閃著異，輕輕抬起的下問：「那你是願意嫁我了？」

玉珠沒有說話，只是將兒抿了蚌殼，可是照比先前口口聲聲提醒著他婚約已經解除時的煩人樣子，不知道化了多。

堯暮野覺得心中頃刻間花開遍地，一下子將抱了起來，高高舉起道：「珠珠放心，戰事結束，此番禮定是隆重！我要讓全天下人皆知，你是我堯暮野的妻！」

玉珠覺得事已至此，若是再回拒大人的盛未免太過矯。但是又記得太尉先前是威脅之言，猶自不放心道：「那婚後太尉是不是便要了我商鋪裡的事宜。」

若是先前，太尉自當毫不猶豫地說：「既然是婚的婦人，自然是安守在宅院裡，幹嘛還要擺弄那些個金銀俗生意？」

可是話都湧到了邊，再次想起溫同袍的「投其所好」，話湧到了邊，立刻改口道：「那是自然……你若喜歡，盡可擺弄便是了……」

所謂兵不厭詐，堯暮野覺得好不容易誆了這婦人改口，便是先要將要哄得嫁與自己再說。待得禮之後，一時了廣俊王白之流不知進退的干擾，便自可這婦人慢慢收心，專注做堯家的媳婦。

玉珠自然不知堯暮野心所想，可聽他這般說來，心一直放心不下的高石便可落地了。

第二日，先是安排了店裡的夥計準備了自己的關於玉佛的圖樣給胡掌櫃送去。接下來便是換了服與堯夫人一起宮。

依著堯夫人的份，自然又是不同於其他的誥命夫人們。雖然孩子們的事鬧起的熱氣還沒有消散，可是太后依舊是面帶笑容以禮相待。

玉珠乃是頭次見太后，立在太后的前依照嬤嬤頭天的教導，行大禮問安。

太后的年歲其實與堯夫人不相上下，但是面相上卻明顯比堯夫人要老上一些，兩鬢皆是斑斑白髮。宮裡的明爭暗鬥，總是要催得人耗費些心神些。

待得給二人賜坐後，太后慢慢打量著玉珠道：「也難怪敬棠那孩子看上眼了，的確是生得不錯，堯夫人，你可是有福氣了。」

堯夫人垂下眼眸，微微低頭道：「太后快別誇讚了，這孩子兩日一直在府裡以淚洗面，忐忑著自己得罪了觀公主，一心苦求著我領宮請罪呢！」

太后歎了一口氣：「莫要說請罪這話，這孩子哪裡做得錯了，倒是觀被哀家寵壞了，竟然差點傷了袁小姐，敬棠心疼自己沒過門的媳婦，出手讓觀吃些苦頭，也是自己找的不自在！」

相比較著兒們的掐架，太后心懸的卻是另外一樁：「聽說這兩日敬棠一直告病不來早朝，這病可康復了些？昨日皇上前來請安時還念叨著這事，若是堯卿再不上朝，皇上可是要親自去病榻前探了。」

堯夫人連忙回到：「尋常的染風寒而已，哪裡敢勞聖上的萬金之尊？」

太后聞聽此言緩緩地送了口氣道：「哀家記得年輕的時候，就常常聽聞先皇提及祖輩們當年渡江南遷時，堯家為楊家所做的功勳，當沒齒難忘，然而我們這些老一輩人銘記在心的事，他們年輕人就不一定記得那麼清楚了。總是要老人們時時提點著才好。如今大魏收復故土，更應該君臣一心，千萬莫要因為一些小事兒而淡薄了才好！」

堯夫人微笑著道：「太后說得及是在理，敬棠也是時時臨訓著堯家年輕的子弟們，莫忘君恩，當效忠大魏皇室！」

這番話讓太后聽得順耳，便笑著人端來宮裡新近送來了時鮮瓜果，們品嘗。

閒聊的功夫，太后倒是提及了玉珠的二姐蕭妃。

「看見你倒是想起來，最近總也不見蕭妃前來跟哀家請安了，聽說是先前因為大軍出發，那孩子向佛主請願，願魏軍勝利凱旋，願吃齋茹素，一個月不出宮門。如今大軍勝利，也要踐諾還願。可我卻擔心這孩子子骨本來就弱，如此折騰，也不知得住，你既然進了宮，就去看一看你的姐姐去吧！」

此話正中玉珠下懷，立刻謝過太后，在宮的引領下起去探蕭妃。

照比著離京之前的景，蕭妃的宮門前似乎又清冷了許多，宮裡的侍們一般都會按著季節的更迭，替換各位妃嬪宮門前的盆景花卉。

可是蕭妃這一，卻還是玉珠上次來見時拜訪的那幾盆紫荊花，現在過了花期，搭配著有些掉了漆的宮門，遠遠沒有其他妃嬪宮門前的花團錦簇。

當宮引著玉珠去見蕭妃時，玉珠看了二姐，竟是嚇了一跳。

只不過數月未見，怎麼人竟然又憔悴了些，那小腹雖然不大顯懷，卻能看出有些微微隆起的景了。

蕭妃聽聞玉珠來看自己，也甚是激，直拉著的手道：「妹妹，可算是將你盼來了。」

摒退了侍後，二人獨在室小聲說話，玉珠著的臉頰道：「姐姐怎麼這般憔悴了，你在信中催我回京，可是因為……」

說到這，不由得拿眼瞭蕭妃的肚子。

蕭妃輕輕地捂著肚子道；「妹妹許是猜出了，我又懷孕了。」

玉珠輕聲道：「看那景，連太后都不知，姐姐這般可是要一意瞞下去？」

蕭妃微微苦笑地著自己手上的那只玉鐲道：「若不是妹妹的幫助，我現在恐怕早就病得油盡燈枯了，有人不願我生子，而我現在在宮中又是這般景，若是一步走錯，恐怕就是一兩命。六妹……我怕……」

只那一個「怕」字，便盡可以說明一切了。玉珠怎麼能不理解二姐此時在宮中舉目無親的孤獨之呢？可是這事怎麼能瞞得住呢？

接下來果然聽到蕭妃接著道：「昨日，許久不曾寵倖我的皇上，不知為何心來前來看我，雖然只是過來飲了一杯茶，可是卻突然開口說要太醫今日過來給我請脈看病……這脈象是瞞不住的，可是想到我懷孕的消息傳遍了宮裡，我就覺到從骨頭裡冒出的冷意……妹妹，我們這次見面後，會不會就是天人永隔了？」

玉珠手將正微微發抖的蕭妃攬在懷中，安地著的肩膀輕聲道：「還記得小時，我初蕭府，難免有些想念病去的爹爹，便地跑到府院後的大樹下哭泣。是二姐你看見了，坐過來安著我說，每個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上蒼註定好了的，當坦然面對，老天爺雖然教我失去了爹爹，可是卻又給我一大家的親人，與其悲傷，不如好好地帶著微笑，好好地過活著每一天……」

蕭妃聽了，倒是也回味地笑著道：「那是我唯一一次見你哭，以後的你總是臉上帶笑，有時看你這般穩重老，還真人懷念著你紅著眼圈，臉上掉金豆豆的模樣。」

玉珠笑著了二姐的手，繼續道：「二姐的話，我當年是了心的。這話，我如今也要再說給二姐聽。既然已經在刀尖林，又何必因為畏懼而忐忑瑟不前？左右前方不過是更鋒利的刀尖罷了！當是昂首從容前行，走一步看一步的坦然面對！我的那個一向從容自信的二姐，才不會因為懼怕而嚇得不敢出門。」

蕭妃歎了氣道：「若是只我一人，何懼之有？我是怕現在這肚裡的孩兒……又是與我無緣啊！」

說話的功夫，就聽門外侍高聲道：「蕭妃娘娘，太醫監派人來請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