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1.4

不過廣俊王也沒有心思聽玉珠細細解釋裡的緣由，他此時急著快些趕回去找到白。

天已濃，車夫又不敢點燈惹來北域的兇徒，是以只能抹黑慢慢驅趕馬車往回折返，等到過了一道山梁，遠遠就看到了有馬車的車燈搖晃，似乎是是有不人在前行。

廣俊王讓玉珠先自躲到一邊，他騎馬帶著幾個人前往探查，不一會的功夫便聽見廣俊王在前方高喊：「六小姐，快過來吧，前方無事，是白！」

玉珠暗自松了口氣，在玨兒的攙扶下上了重新上了馬車朝著前面駛了過去。

白正擰眉聽著廣俊王講述前方驛站突發的險，看著玉珠過來，眉頭皺得更道：「六小姐，還以為你已經到了玉石鎮，怎麼耽擱在了路上？」

玉珠也不好說自己一路故意拖延，存心要與他的行程岔開，只能說自己的馬車有些顛簸，是以走得不快。

雖然安全匯合，可是前方兇險，不能繼續前行。白便帶著一行人再次折返回前一個村莊，借宿了一所民居後，示意自己的部下取來地圖細細查看地勢。

這個小村靠近邊陲，四周又盜匪橫行，所以村裡的壯年男子都是自組的村團練，每夜固定有人站崗放哨，在村外四周也有高高的柵欄圍牆，一時也很安全。

廣俊王平生悠哉慣了，一直是富貴水裡泡大的王爺，今夜算是耗盡了太平真氣，需要好好鬆弛繃的腦子，只喚了僕役去廚下燒水，再尋了村裡酒莊釀酒的木酒桶洗刷乾淨，倒上湯水，伴著淡淡的酒香好好地溫泡個舒坦。

這等好，也不能一人藏私獨，廣俊王有又命人尋來兩個，一個給六小姐的房裡送去，一個則留給了白，可是熱水已經注滿，卻不見白進來一同溫泡，於是廣俊王頂著巾布對外屋裡的白喊道：「那些個匪人甚多，個個是亡命之徒，我們長留此也是無益，不如飛鴿送信給太尉大人，他派兵馬保護我們罷了，還在那磨蹭什麼？寫了書信就來與我一起溫泡吧！」

白想了一想，起門簾走了進來，略帶遲疑道：「這樣也好……只是我怕你一路與六小姐同行，被太尉知曉不大好吧？」

廣俊王覺得自己的頭腦到底是不如白靈，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倒是一愣，但複又理直氣壯道：「你我俱是清楚，堯二那小子對六姑娘的熱絡早就淡了，本王這乃是遵從本心逐，他堯二不懂惜玉，傷了六小姐的心，本王自然要一二，不過既然還頂著堯二未婚妻的頭銜，本王自然不會輕慢了六小姐，這一路走得堂堂正正，就算被他知道又有什麼不好？」

白知道廣俊王的是個耿直的王爺，既然這般說，西北的路途上，孤男寡便一定是沒有其他的故事，於是又放鬆地笑了笑，只到了桌子前，侍奉的小廝取了書箱，研好了磨便開始寫信。

信中將分叉橋的況細說了一遍，然後請太尉出兵馳援。

寫完了信後，便命人將它綁縛在了信鴿上，直等天亮放飛信鴿。

剩下的時便是耐心等待。白也寬了衫，了冒著熱氣的酒桶，好好地洗去了滿的煙塵灰土。

這熱氣一蒸騰，脈甚是暢通，腹中難免了些，廣俊王在吃喝一事上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在進村時，便看見有當地的婆子在院子裡掛著醃制的大塊臘，看樣子甚是味。

於是一邊溫泡一邊小廝買來了一大塊，準備品嘗一下西北的特。可是隨行的廚子乃是江南之人，卻從沒見過這種北方醃制得發黃的膩臘，不知該怎麼置。

玉珠剛剛在西屋沐浴完，頭髮未幹。只用一個木釵松松挽住，穿著寬大的便服，準備安歇，聽著屋外院裡廚子的嘟囔聲，便玨兒去幫忙烹製。

西北臘不似南方多選用牛，而是最喜選用膩的五花豬，用當地特有的井鹽和燒刀子老酒，加上白糖、八角等作料醃制晾曬，再用當地特有的黃松木屑點火煙熏後才能就這泛黃澤的老臘。

所以用它做菜也甚有講究，先要蒸了去皮切片，再選用當地的紅辣椒加上切大段的蔥翻炒，那種香氣可真應了「一家煮百家香」的說法。

不一會，滿院子都飄逸著獨特的臘翻炒的香氣。那廚子手腳也甚是麻利，又煮了大塊的牛切片沾取椒鹽食用。

廣俊王一看這些菜肴俱是下酒之菜，頓時來了興致，只覺得這小邊疆小村，對月暢飲也是浮生一大快事，於是便盛邀約著玉珠也一起酌酒。

這一夜驚魂，本也難以眠，玉珠其實早就了，只是不想勞廚子，便想忍一忍睡，推拒了幾次，奈何王爺執意相邀，便正好用些米飯，緩一緩腹，便只起前往。

只是當初在換上商家馬車時太匆忙，玨兒一時心，將自己和玉珠存放換洗服的包裹全落在了那輛王府馬車上。所以這一路來玉珠不過是隨的一件外和一件便服來回換洗著穿。

方才躲避歹人時，趴跪在了草叢後泥地上，外的都髒了，玨兒幫著廚子做飯後便打了清水，將六姑娘的服洗出來，是以玉珠只能穿著寬大的便與兩位貴人一起吃飯。

原以為自己著裝不夠得，誰知二人更是隨意。廣俊王剛剛沐浴完，也未著鞋，只將子挽在膝蓋，盤坐在熱炕上，而白也是頭髮滴著水，松松地挽著髮髻，穿著同樣寬大的便袍一同坐在炕桌邊。

玉珠也算是在京城有了一番歷練，心知他二人也不是故意失禮。那等富貴之地的貴人們在私下宴飲時，反而不如小鄉庶民們那般講究，喝得酣暢時，一群士卿大夫著上打著赤膊者大有人在，不但沒有人會以為失禮，反而會大贊乃真，返璞歸真也。

現在又是旅途歷險，這兩個男人難免神疲憊想要鬆懈，是以玉珠也沒有大煞風景面難，也上了熱炕，跪坐在炕桌旁。

西北天氣不同京城，此時雖然夏，可是晝夜溫差甚大，了夜時，還是寒涼得很，此時坐在熱炕上喝著溫泡好的酒，還真是這一天裡難得的歲月靜好。

大片的牛煮的火候正好，沾著椒鹽食用越嚼越香。而那蔥炒臘也很下飯，待玉珠吃了幾片紅，臉頰被辣椒激得一邊豔紅，那一抹櫻更是塗抹得亮潤澤。

一旁兩個飲酒人不自覺地調轉了目，看著正在小口吞咽的人，那目不由自主地隨著那紅微。

於是兩位貴人，一人飲得是「心猿」，一人喝得是「意馬」，臘雖香，食不知味，真正想品嘗的近在眼前，卻一時又親近不得，只恨不得眼下了一人，才能就一番景……

玉珠低頭專心吃飯，可怎麼能覺不到眼前二人異樣的神？於是只想快些吃了眼前的這一碗米飯，早早下桌了事。

就在這時，廚子又端了一盤用米漿新蒸了涼糕上來，切好的涼糕上面澆了一層噴香的麻醬，正好解一解膩。

玉珠卻不想再飯桌上戰，正好吃完了這一碗米飯，便向兩位貴人先行告退，可是方才跪坐太久，雙腳一時酸麻，這起頓時一趔趄，將那盤新上的麻醬涼糕打翻。正扣在擺上。

不待一旁的侍反應，廣俊王與白同時起，一人一邊攙扶住了玉珠弱的子，免得栽倒在炕上。

被這二人簇擁，玉珠微微皺眉，正要推開二人自己起，就聽見院子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有人蹬著靴，以地為鼓，咚咚作響，快步地朝這裡走來，接著猛地大力一把推開了房門。

那走進來的人材高大，滿夾裹著彌漫的腥之氣，一臉黑灰與半幹的跡融合在一起，好似抹了油彩，直顯得出的兩眼更是明顯，這般只有慘烈屠戮後才有的模樣，屋之人都是心一驚。有那膽小的丫鬟更是驚出聲。

而那「兇神」一雙冒的眼睛，此時正直瞪向炕上挨著衫不整的兩男一，慢慢地裂開，出一口白牙，磨著槽牙從嚨裡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那聲音真是悉得人懷念，竟是與大魏一等公堯暮野大人有十層十的相似。

廣俊王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道：「這信鴿還沒有發，怎麼你……你就來了？」

來者大力地摔了房門，幾步走到土炕前，一把拽住了玉珠的手臂，再一用力就將扯下炕來，然後冷笑道：「怎麼？來得太早耽誤了二位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