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燁聽罷眸中劃過一抹深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五年前時疫的解藥是之堯和司星辰一起研製出來的,若說這世上還有何人對這種時疫知之甚詳,怕是非司星辰莫屬!
而之堯顯然也是猜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憂慮,平心而論,司星辰的醫確實勝他一籌,在毒上的造詣更是無人能出其右,經他手改後的時疫病源,隻怕沒那麼容易研製出對癥的解藥。
“你有多把握?”莫庭燁沉聲問道。
之堯抿:“三。”若是有樓陌在就好了,可惜……
莫庭燁沉了片刻道:“這樣,命人按照以前的方子把藥材配齊後發放下去,即便是無法治,也絕不能讓時疫再繼續蔓延下去!”
夏侯華鋒點點頭,對之堯拱手道:“煩請公子把藥方寫好,我這就命人去督辦!”
之堯忙欠道:“國公客氣了,事不宜遲,請隨我來!”
正當此時,墨冰敲門進來,稟告道:“主子,屬下得到訊息,第一樓的人仍然在尋找楓公子。”
莫庭燁微微凝眉,末了吩咐道:“多安排一些人手暗中跟在他邊,必要時可以提醒他小心邊的人。”南宮楓此去青潼關,勢必會引起第一樓的注意,公孫珩定然不會輕易罷手。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墨冰領命而去。
第一樓,公孫珩……
提及此人,莫庭燁眉宇間不由劃過一抹深思——
從最開始莫君睿與賀蘭瑾瓈暗中合謀、七皇兄夫婦慘死、自己力盡失、東霂與三國之間僵持五年的酣戰,到和談期間驛館的突然炸、西瞳的死而復生、朝堂上煜王睿王兩派勢力的鬥,再到自己中忘塵引、陌兒為救自己昏迷不醒、東霂四境的烽火狼煙……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毫無關聯,可細細想來卻都與第一樓有著千萬縷的聯係,而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從六年前第一樓舉辦鑒寶大會之後開始的,倘若公孫珩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佈局了的話,倒也能說得過去。
可他不明白的是,公孫珩為何會派人去尋找南宮楓?如果隻是想挑起天下紛爭的話,那麼南宮楓失蹤對他來說應該是喜聞樂見的好事才對……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公孫珩蓄意挑起東海戰,為的並不僅僅是讓東霂四麵敵,反倒有幾分像是沖著南宮楓去的,可他與之間南宮楓明明毫無集,又怎麼會……對於這一點,莫庭燁百思不得其解。
……
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三更歸夢三更後。
是夜,南暻中軍大營,澹臺奕訢握了手中探子傳回來的訊息,心底不一陣激:莫庭燁,你終於來了!
“殿下,眼下越州時疫蔓延,整個越州城能夠用得上的兵力不足兩萬,正是咱們攻城的最佳時機啊!”白起苦口婆心地開口諫言道。
澹臺奕訢沒有說話,似是在思索著什麼。一旁的司星辰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暄王來了越州,那就說明之堯應該也到了,隻怕此時他已然看出來此次時疫是自己的手腳……
“大師兄,此次時疫應該拖不了太久了。”司星辰開口說道。
白起不解地看向他:“司公子何出此言?”
司星辰徑直把目向了澹臺奕訢,定定道:“此次時疫本就是在一種病毒的基礎上加以改所,而六年前之堯曾與我一起研製這種病毒的解藥,以他的醫,至多十日,他必能找出破解之法。”
白起大驚:“殿下,既然如此,咱們定要盡快攻城纔是,否則等他們緩過勁兒來豈不是白白錯過了這樣的好機會!”
見澹臺奕訢遲遲不肯鬆口,白起急了,催促道:“殿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還請殿下切莫婦人之仁!”
正要繼續勸說,卻被澹臺奕訢一個冰冷的眼神打斷:“該怎麼做本宮心中自然有數,你先退下吧!”
白起臉變了幾變,終於還是沒敢再說話,轉告退。
白起走後,帳中僅剩澹臺奕訢與司星辰二人,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南暻折損的兵將,司星辰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師兄,此次出兵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他一麵命自己通過水源向越州城散佈時疫,一麵卻又安營紮寨按兵不,種種行為自相矛盾,實在是令人費解!
“嗬嗬,”澹臺奕訢忽而笑了,“你也覺得我的行為難以理解是不是?”
司星辰默然。自六年前一別,再見到大師兄時,他便自覺再也看不懂他了。
輕著桌案上那把焦尾琴,澹臺奕訢的眸深邃而悠遠:“我後悔了,離開逍遙穀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可我沒得選擇,倘若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想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可即便是這樣,我卻還是不甘心,所以,我自私地想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則全自己,敗,則全。
司星辰眸一閃,忽而想到什麼,驚訝地著他:“你如此大乾戈,難不隻是為了見暄王一麵?”
“我已命人下了戰書,十日後,我與他在梯雲嶺一戰!”澹臺奕訢答非所問。
十日後,那就是要正麵對抗的意思了,司星辰目復雜地著他,嘆道:“你還是放不下,對吧?”因為放不下,所以執意與暄王一戰,甚至不惜以整個南暻作為籌碼。
澹臺奕訢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什麼明磊落的人,但事關於,我還是希能夠些謀詭譎。是不是很可笑?”一個人無論如何暗叵測,機關算盡,心深也總是希能夠保留那麼一分明的。
司星辰張了張口,卻已經不知說些什麼纔好,他們都是泥足深陷的人,誰又能比誰更好一些呢?搖了搖頭,起離開。
“星辰,如果可以的話,及早吧,還有輕揚也是,那個人已經瘋了。”澹臺奕訢清冽的聲音在後響起。
司星辰心中苦笑,?帶著這一骯臟的,他如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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