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點頭:“王爺此刻應在書房。”
見就要起,流雲忙取來披風披在上,輕聲道:“小姐,屬下陪你一起去吧?”
南宮淺陌扶了扶上的披風,笑道:“不必,我一個人去就是了。”
“可……”淺黛有些放心不下,卻被流雲扯了扯袖子,便也沒再開口。
書房外,墨冰迎了上來,正要開口卻被南宮淺陌打斷:“你去休息吧,我進去同王爺說幾句話。”
墨冰素來寡言,自然不會多話,於是朝抱了抱拳,轉退下不提。
“吱呀!”一聲,南宮淺陌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莫庭燁正坐在書案後提筆寫著什麼,燭火照耀下襯得他的五格外深邃,隻是清瘦了不。
“陌兒……”他張了張口,可除了這句話竟也說不出旁的了。
南宮淺陌一步一步走至他麵前站定,盯著他的紫眸看了一會兒,一字一頓道:“莫庭燁,你我各退一步,賭一次吧!”
“啪嗒!”手中的筆掉落在宣紙上,暈開了一片渾濁的墨跡。苦笑一聲,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啞:“你都知道了?”
南宮淺陌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道:“我的子你該瞭解的。”說罷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四個大字——同生共死!
白的紙,黑的墨,骨氣達木三分的字跡,無一不訴說著的決絕。
莫庭燁著紙上的四個字久久回不過神兒,他怎捨得讓和孩子拿命來陪他賭這一場勝算寥寥的局,可陌兒的子……心劇烈地掙紮著,彷彿有什麼在用力撕扯著一般,紛如麻。
忽而手上一陣溫熱的傳來,隻見陌兒不知何時握上了自己的手,眼底閃爍著毅然決然的芒:“我這個人素來貪心,我不止想要你,我還想要我們的孩子也一起活著。”
莫庭燁隻覺心中一震,一暖流頓時充斥在整個腔,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兩個人白發蒼蒼含飴弄孫的場景,可這樣的好願景,賭注實在是太大了……而他,賭不起!
隻見他角勾起一抹苦的笑容,聲音晦而無奈:“……百裡前輩可有告訴你,即便是他也隻有不到一的把握?一旦失敗,你、我還有孩子都會……”
南宮淺陌截住了他的話頭,定定道:“賭這一局,我們尚有贏的希,倘若你執意不肯配合,我必將帶著孩子一起去陪你,你知道的,我向來說到做到。”
對於的固執,莫庭燁是既心疼又無奈,他既不想讓和孩子陪著自己一起冒險賭命,可他同樣也知道,陌兒的話絕非是說說而已。
心極度地掙紮著,他覺自己彷彿就站在懸崖邊上,往前是萬丈深淵死生不復,往後是窮途末路退無可退……沉默良久,末了閉了閉眼睛,從口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好,我聽你的。”
南宮淺陌聽罷臉上頓時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眸中久違的燦爛笑意看上去竟有些刺目,“我記得你同我說過,你從不信命,正好,我也不信!”
回握住的手,莫庭燁努力忽略心底那強烈的不安,笑著:“那我們就同老天賭這一次!”他們這一世的存在本就是逆天而行,不是嗎?
……
天剛剛暗了下來,棲霞苑裡就落了燈,南宮淵本來還想過來問問兒的況,見狀也隻得拐了回去。
“我真的已經盡力勸了,可素來是個主意大的,從小又沒長在我邊,我本勸不住……”夏侯華綾為難地說道,心裡更是忐忑不安,生怕他因此而氣自己不盡力幫他。
男子輕嗤一聲,淡淡道:“勸不就算了,倒是你,沒什麼破綻吧?”
夏侯華綾連忙搖頭:“我見心意已決,怕說多了引懷疑,就先回來了。”
“嗯。”男子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他本也沒指能說服南宮淺陌,不過是為了他們鋌而走險罷了。
夏侯華綾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眼,說道:“阿珩,這些年你過得可還好?當年的事我確實是不知,若非他們告訴我你死了,我斷不會嫁到這府裡來……”
還未等開始哭訴,便被男子不耐煩地冷聲打斷:“行了,這些陳年往事現在說來還有何意?你隻好好地在這府裡當好你的將軍夫人,做好我代給你的差事,其餘的不必多問。”
夏侯華綾討好地笑了笑,沒敢多問。
“這些日子我不會再過來,但有件事需代與你,暄王妃分娩當日你必須在場,我要你……”男子低聲囑咐了一番後,兩人便放下帳子歇下了,一番**過後,至天將明時方纔離去。
……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六月裡。
南宮淺陌的子愈發沉了,府裡住了七八個穩婆,都是經驗富的好手。百裡流觴、陶翁還有家主也住到了王府側院,一日三次地來替診脈。溫尺素和舞霓裳幾個好友更是三天兩頭地往府上串門,順便給帶些街上的小吃零兒,諸如冰糖葫蘆、臭豆腐之類……
暄王殿下老早就向朝廷告了假,日裡如影隨形地陪伴在暄王妃側,夫妻二人看起來與往常別無二致,說笑玩鬧皆是一如既往,誰也不提忘塵引的事。可越是這樣,旁人看得就越心酸。
分娩之日即將到來,在眾人心底的這塊重石也越來越沉。就連平日裡最逗皮子的淺黛和墨痕二人也都偃旗息鼓,沒了說笑的念頭。
“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做什麼,弄得好像我明日要上刑場似的!”南宮淺陌沒好氣地朝著他們說道。
“呸呸呸,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淺黛急忙說道,一瞬間眼眶都紅了。
南宮淺陌無奈地看著:“好好好,聽我們家淺黛的,真不知道你打哪兒聽來這麼多的忌諱,也就墨痕能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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