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引,並非無解,但卻需要將宿主的引單獨取出作為餌,方能將忘塵給引出來。
隻是如今孩子尚在腹中,而那引又寄居在他的心頭中,一旦要取引則孩子必死無疑,可若是等到孩子足月出生,屆時那引早已和孩子融為一,斷無再單獨取出的可能!
這也就意味著,莫庭燁和南宮淺陌腹中的孩子隻能活一個,一命換一命,何其殘忍的解法!
“庭燁,我知道我這麼說不對,可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再有……”之堯有些艱難地說道。
莫庭燁回頭著他,輕輕扯了扯角:“換做是你,你會用孩子的命來換自己的命嗎?”
“我……”之堯啞然,道理這麼個道理,可誰又能忍心呢!
“抱歉,是我昏了頭了,你當我沒說。”之堯頓了頓,故作輕鬆地道:“其實西瞳那個人不安好心,他的話也不可全信,算算日子,百裡前輩也該要到上京城了,他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
家主點了點頭,也道:“之堯說的不錯,世事無絕對,王爺且放寬心,莫要讓王妃察覺。”
“還有,那藥雖能暫時緩解忘塵引發作的癥狀,但終究有些副作用,用得多了難免傷及本,你如今的息已然大不如前,切莫多服。”
當初,為了緩解王爺的心悸,讓他在王妃麵前不破綻,迫不得已才給了他那藥,如今看來,也不知是好是壞了。家主在心中暗暗嘆息。
莫庭燁形一頓,淡淡道:“嗯,家主放心,本王心裡有數。”
莫庭燁從府回來時天已大亮,南宮淺陌正在用早膳,見他進門便笑著招呼他過來一起:“你回來了,還沒用早膳呢吧?剛端上來的鍋和小籠,快過來。”
“好香啊,陌兒是特意為我準備的嗎?”莫庭燁依言坐下,一副被了的模樣。
故意忽略他眼底那的倦意,南宮淺陌丟給他一個白眼,敷衍道:“是啊是啊,特意為你準備的,趕吃完去睡一會兒,下午跟我去見陶翁,昨日老人家沒見到你,正生氣呢,要我今日務必帶你去見他!”
“好,為夫都聽你的!”莫庭燁討好般地笑了笑,並未多疑。
兩個人相對而坐,言笑晏晏,一個有意瞞,一個故作不知,卻莫名看得人格外心酸。
府客院,同陶翁寒暄了幾句後,南宮淺陌有意支開了莫庭燁,讓他去街上給自己買零兒,待他離開後,這才對陶翁開門見山地問道:“他中了忘塵引,是不是?”
“你知道?”陶翁抬眸向,眼中有一驚訝。
聞言,南宮淺陌不由苦笑:“看來是真的了。”
“不知陶翁可有法子解?”
陶翁嘆了口氣,自己方纔借試他武功之際搭上了他的脈,況遠比他想的還要糟糕啊!
“你既猜到是忘塵引,那你可知這引在何?”
見他復雜的目落在自己上,南宮淺陌微微凝眉:“在我上?”
陶翁卻是搖了搖頭,嘆道:“是,也不是,準確來說,這引是被下在了在你腹中的孩子上。”
“您是說……孩子?”南宮淺陌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將手覆在了肚子上。
陶翁目帶不忍地看著,道:“你既是百裡老頭的徒弟,當知這忘塵引是蠱而非毒,而我所知道的解法也就隻有一個——以引蠱。”
頓了頓,又道:“忘塵之引以心頭為生,寄居,想要取引必須在孩子尚未出世之前,否則孩子一旦出生,那引便會與之融為一,再難分離。也就是說,若要救他,就必須舍棄這孩子的命。”
南宮淺陌臉一白,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來,神思恍惚,紛如麻,整個靈魂彷彿都已經從軀中離開來。
隔了許久,方纔艱難地問道:“隻此一法?”
陶翁重重嘆氣:“隻此一法。”
“……好,我知道了。此事還陶翁莫要同任何人提起。”南宮淺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纏繞在心頭的慌、恐懼、不安暫且下。
“那他呢?也不告訴嗎?”陶翁皺眉。
南宮淺陌不由苦笑一聲:“他知道。”隻是一直瞞著自己罷了。他昨日去見西瞳,想必已然從他口中得知了忘塵引的解法……
陶翁一陣啞然,頭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想了想,沉聲道:“給你師父寫封信吧,或許他能有什麼辦法也未可知。”
南宮淺陌點了點頭,忽而又問道:“您可知這忘塵引是如何下在孩子上的?”這也是一直沒有想通的問題,即便是有人趁他們不防,可這引怎麼就會到了孩子?
陶翁深深地看了一眼,道:“對於忘塵引,你怕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可知道,這忘塵引在蘇醒前其實是一個完好的整,隻有在男歡好之時在一種名為雲羅香的催之下,才會初步蘇醒,分化作兩部分,一部分進男子,是為忘塵,另一部分仍舊留在子,是為引。”
“接下來,子懷孕便是令它完全蘇醒的契機,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引才會進孩子。而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引的力量會越來越強,每一次的胎,都會牽男子的忘塵,令他到心悸痛難耐,漸漸忘卻前塵。”
聽罷,南宮淺陌腦海中快速閃過一什麼,沉聲問道:“您的意思是說,這忘塵引最開始是下在我上的?”
“正是。”陶翁點點頭,又道:“而且,與尋常蠱毒不同,這忘塵引並非直接從人麵板切,而是從口中進直達腑。”
那就是說有人在的食中了手腳……南宮淺陌抿了抿,陷了沉思。
“陌兒,我回來了!”隻見莫庭燁提著一大堆零兒,一腦兒地往桌上一方,如數家珍地道:“喏,這個是張記的酸棗、糖漬果脯還有榛子,這個是八寶閣的豬脯和牛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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