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番外四 帝寵（27）

君墨嗤笑了一聲，看了小淳子一眼：“你就差把蠢寫在臉上了。”

小淳子委委屈屈地垂下頭，君墨將傘扔給他：“還不趕撐傘？”

回了養心殿，便人送了熱水進來沐浴洗漱，躺在床上，原本以為該輾轉反側難以睡的，卻不曾想，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覺也沒有睡多久，就聽見耳畔有人在他：“陛下，陛下。”

君墨翻了個，睜開眼向來人，眼睛里寫滿了困頓，是小林子。

小林子行了個禮：“陛下，已經查出那些祭祀用的牲口被下了什麼蠱毒了。”

君墨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什麼蠱毒？”

“是一種做食腐的蠱毒，中了此蠱毒，那些牲口活著的時候倒是并無什麼異常，一旦死了，便會以極快地速度腐爛發臭，且臭味極為濃郁。”

“若是用這些去祭天，只怕到祭天大典的時候，這些便都已經臭了。”

小林子說完，方低聲詢問著：“陛下，可要奴才人將那些全部換了？”

君墨沉默了一會兒：“確定只是會讓發臭，沒有其它的問題？”

“確定。”小林子應著：“奴才已經人確認了好幾遍。”

君墨點了點頭：“此時著急忙慌地更換祭品，易打草驚蛇，便不換了吧。”

小林子有些詫異，遲疑著道：“可若是不換，那臭味熏天的，若是有人聞見了，在祭天大典之上做出了什麼不合時宜的反應，恐怕不妙……”

君墨自然也想到了此，想了想：“你暗中派人去尋太醫，太醫配上一些提神醒腦的東西，效果好些的……”

小林子應了下來，匆忙退了下去。

過了會兒，小淳子便帶著好幾個宮人進了殿：“陛下，該起更了。”

君墨點了點頭，洗漱準備完畢，才任由著宮人給他穿上了朝服。

“陛下早膳想要吃些什麼？奴才人去準備。”

君墨搖了搖頭：“今日祭天大典，待會兒要換上祭祀禮服，這祭祀禮服要穿大半日，里三層外三層的也不好，出恭不怎麼方便，便不吃了。”

小淳子應了一聲，卻瞧見有宮人來稟：“陛下，長安宮那邊傳來消息，說太后娘娘有恙，今日恐怕不能和陛下一同祭天了。”

君墨眉頭一蹙：“母后怎麼了？”

不等宮人回答，就徑直往長安宮去了。

太后只是著了涼，倒也并無什麼大礙。

時辰不早，太后就勸了幾句，讓君墨趕回宮準備祭天之事。

君墨匆匆趕回養心殿，又吩咐著小淳子：“派暗衛仔細盯好了丞相府、永寧宮和母后的長安宮。務必不能讓長公主離開公主府，也不能讓母后出長安宮，永寧宮那邊倒是不必理會，只看阿朵都做了些什麼，等著待會兒朕回宮之后與朕稟報。”

“是。”

日出前七刻，宮中敲響鐘鳴，楚君墨已經帶著文武百離開了乾殿，往天壇而去。

天壇東南面的祭桌上擺放著一個牛頭，西南面懸掛著三盞白的天燈。天尚未全亮，天壇之上用白的蠟燭圍了一圈，燭影搖曳，給人以神莫測的覺。

天壇旁邊設有服臺，楚君墨了服臺，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黑祭服，而后從左門進了天壇。

文武百早已在天壇之下圍著天壇跪了一地，楚君墨一步一步走到了天壇祭臺之上，祭臺上的燔柴爐便燒了起來，楚君墨行至玉皇大帝等諸神的牌位之前跪了下來，拜神位，上香。

祭臺之上的司祝便開始念祝文。

四周皆是一片肅穆，只聽見司祝的聲音響起，平板不帶毫。

正在此時，卻聽見約約有鳥鳴聲傳來，那聲音嘶啞難聽，像是……烏。

楚君墨仍舊端端正正地跪在神位之前，面平靜，不見毫波。

天壇之下，卻已有員抬起了頭來，朝著天上了過去，便瞧見遠遠地有黑地一片鳥群飛了過來。

有人在竊竊私語著：“莫不是烏？祭天的日子，若有烏這樣不吉之鳥在天壇之上盤旋，可并非祥瑞。”

“是啊，天壇附近近來不是專門派了人巡查麼？怎麼有烏盤旋都沒人發現呢？”

“難不今日的祭天大典有什麼不妥，犯了神明？惹得神明以烏示警？”

眾人正竊竊私語，天壇周圍的八小祭臺適時點起了火把，有帶著鬼面的舞者跳起了祭祈舞，天本就灰蒙蒙地尚未大亮，也不知那點著火把的木頭是不是沒有曬干，煙霧有些大。煙霧繚繞，嗆得眾人眼睛都睜不開。

等著煙霧散去，再往天上去，卻已經不見了那群烏，倒是有不喜鵲在天壇附近的八小祭臺上盤旋著，漸漸聚集起來朝著中間的天壇飛去。

“方才都還有烏，這煙霧之后，就變了喜鵲，這是吉兆啊，意味著禍盡福至……”柳傳銘開口道，聲音不小，周圍眾人都聽得清楚。

眾人連連附和著。

天壇之上，楚君墨正在主位、配位前奠玉帛，鐘鼓樂聲更換了一曲新的曲調。

祭天儀式十分繁瑣，一共九個程序，不過剛進行到第二，天便已經漸漸亮了起來。

時已是初夏，太漸漸升了起來，周圍便漸漸熱了起來。宮人將盛放著牛羊等食的禮一一放置在祭臺之上，初時倒是并無異常，只是隨著太越來越大，跟在楚君墨側的小淳子蹙了蹙眉，向那祭臺之上的那些食。

這些食……似乎已經腐壞，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小淳子制住中漸漸涌起的不適，心中卻滿是擔憂。祭天用的東西，都應當是最新鮮的，昨日陛下還親自去檢查過那些牛羊，特意下令今日一早宰好送過來，從牛羊的喂養到宰殺，再到送到這里來，都有專人一一把關，這樣怎麼可能會有腐臭味道？

且隨著太越來越大，這腐臭的味道也越來越大。小淳子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楚君墨，卻見楚君墨仍舊一臉虔誠地跪著，仿佛本聞不到似得。只是周圍的宮人卻都已經蹙起了眉，似乎有些不適。

小淳子自然明白，今日的祭天大典對楚君墨而言，是何等重要，只得暗自拽了拳頭，指甲輕輕掐了掐手心，強迫自己做出一副不聲的模樣。

察覺到周圍宮人漸漸有些不住，有人已經忍不住發出作嘔的聲音，似乎已經快要吐了。

小淳子連忙抬起頭來，冷冷地掃過天壇之上侍候的宮人，他在楚君墨邊侍候了好幾年，如今楚君墨登基，他也已經了前侍總管，已經能夠練地做出一副厲荏的神。宮人們見狀，俱都低下了頭，子直，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