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問過他打仗時到底吃了多苦,民間將他傳得神乎其神,懵懵懂懂還是本沒放在心上,居然就這麼信了。
“想什麼呢?”諸葛鈺背對著水玲瓏,卻突然地問了一句,直嚇得水玲瓏手臂一抖,這人的后腦勺長了眼睛,是不是?
諸葛鈺轉過,含笑看著:“一個地方了老久。”
水玲瓏尷尬地眨了眨眼,對上他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素手卻劃過他脊背:“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諸葛鈺輕笑:“習武之人上或多或有些傷的,別瞎張!”
水玲瓏抿,淡淡一笑:“嗯。”
諸葛鈺了腦袋,轉繼續的服侍。
水玲瓏卻放了巾水,自后抱住他,諸葛鈺的子一僵,爾后覺到微熱的臉頰上他的,耳旁開始響起天籟一般輕的聲音:“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我和郭焱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只當他是親人,和清兒一樣的親人,你是我丈夫,是這輩子所有子和親人都離我遠去后唯一可能呆在我邊,數我白頭發的人。”
話音到最后,漸漸含了哽咽,“可能”二字包含了太多忐忑和迷茫。
諸葛鈺并未立刻做出反應,而是沉默了許久,久到浴桶里的水沒了熱氣,久到摟著他的藕臂微微僵,他才緩緩、緩緩地道:“如果當時……我開口求你留下,你還會不會執意離開?”
求,他竟然用了這麼一個卑微的字眼!
實在無法把不可一世的他和卑微聯系在一起,在的認知里,他是寧折不彎、寧死不降的人,很難想象驕傲如他也知“求”之一字怎麼寫,也許,大概,可能,他也曾這樣做過?
水玲瓏闔上眼眸,搖頭:“不會!”
諸葛鈺的口開始劇烈地起伏,子也開始一下一下抖,水玲瓏能到他緒上的巨大波,甚至不敢繞到對面看他此時的表,只是地抱住他,讓他知道在邊,一直都在。
大概是的安起到了作用,諸葛鈺的緒慢慢平復,他抬手上白皙水的臉,偏過頭尋到嫣紅的,輕輕地吻了起來,并不深,仿佛只想知的存在,確定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一晚,夜獨好,水玲瓏睡得安穩,諸葛鈺也睡得踏實。
只是偏有人煞風景,擾了小夫妻的一簾幽夢。
吽——
吽——
吽——
每一次響起的音調都由第二聲漸變第一聲,這是喀什慶的沖鋒號!
諸葛鈺一個激靈從夢里驚醒,老魔頭來了!不知想到什麼,又趕點了水玲瓏的睡!
諸葛流云剛推著椅去臥房,就被驚得從椅上跳了起來!
甄氏正在做夢,聽到悉的噩夢般的聲音嚇得當即滾到了床底下!
諸葛姝也好不到哪兒去,直接在睡夢里嚇尿……
安郡王與喬慧正上演著活生香的春宮艷景,眼看便要同時攀上歡巔峰,一陣號角聲傳來,安郡王立馬蔫了,直委屈得喬慧咬碎銀牙!
唯一樂呵的是老太君,急忙喚來萍兒,眉眼含春地道:“快!取柜子里那件醬金線繡桂花褙子,和白鑲珍珠襦,鞋子我要紅面兒鴛鴦的那雙!給我梳牡丹頭,要六福金花鈿,配了一粒紅寶石的那款!還有胭脂,別太淡了,口脂也是……速度要快!”
萍兒忙得不可開,又是伺候老太君換衫,又是給老太君化妝,直把老太君打扮得年輕了十來歲,老太君才著鏡子里的人兒,地哼了哼:“為悅己者容,死老頭不來,我都懶得打扮了!好在我天生麗質、閉月花,看我今晚不迷得他神魂顛倒!嚯嚯嚯嚯!”
諸葛鈺、諸葛流云、甄氏、安郡王、諸葛姝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花廳門口,儀容絕對周整!態度絕對端正!而諸葛流云……是站著的!
眾人瞠目結舌!
諸葛姝張大,不可置信地道:“大……大伯……你……你的……好了呀?”今天早上還坐著椅呢,怎麼一天就好了?
諸葛流云清了清嗓子,眸子里閃過一尷尬,胡扯道:“那個……那個就突然好了,今天晚上胡大夫給我補了一次針灸。”
開什麼玩笑,老魔頭來了,他還敢裝病?不怕老魔頭拆了他?
“磨磨唧唧,找死嗎?比規定時間晚了三息!三息!這要是打仗,你們全部都得死!給我扎馬步兩刻鐘再進來!”
一聲驚天悶吼,像天雷破,炸得眾人心肝兒,目眩頭搖!
這回別說諸葛鈺,便是諸葛流云都乖乖地蹲起了馬步,接著,諸葛鈺、甄氏、安郡王、諸葛姝一一照做,老太君趕到院子時到了這一幕,先是一愣,爾后笑呵呵地朝花廳邁步,并揚起一抹嫵勾人的笑,說道:“你要不要這麼兇?大半夜的,大家都睡了,誰讓你搞突然襲擊?怎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
暴喝聲如獅子怒吼般再度傳出,震得門廊窗子一陣猛:“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遲到了二十息!給我扎馬步三刻鐘!”
“嗚嗚……”老太君的笑容瞬間僵在角,一一地哭了起來,卻戰戰兢兢地走到諸葛流云邊,也乖乖地蹲起了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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