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陣亡了?
水玲瓏然變,怎麼會這樣?記憶中,鎮北王是在八年后的冬天才遇難的,這一世竟提前了這麼多嗎?
初云嘆了口氣,闊步走向了云禮的書房。
鎮北王是水玲瓏未來的公公,是王府的頂梁柱,他若倒了,以諸葛鈺一己之力怕是撐不起王府的門面,屆時水玲瓏要怎麼辦?冰冰擔憂地蹙了蹙眉:“玲瓏……”
水玲瓏的素手一握,長睫狠狠地了幾下:“冰冰,請你幫個忙,我想知道太子今天看的另一封信到底寫了什麼!”
鎮北王陣亡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城,挨家挨戶都在為鎮北王到惋惜,也為喀什慶的前途擔憂不已。聽說族長本就了重傷生死未卜,如今鎮北王又不幸罹難,暴徒仍舊每天以慘絕人寰的方式肆意殺無辜百姓,喀什慶的上空仿佛彌漫了一層……
鎮北王府由最初的門庭若市漸漸變得門可羅雀,諸葛汐和離之后曾有不眷不畏風言風語上門探,現在一個都不來了。
冷幽茹把自己關進了佛堂!
諸葛汐每天以淚洗面,哭得姚的心都碎了。
最要命的是諸葛鈺去了燕城,至今未歸!
老夫人的病好容易有了些起,聽聞這個噩耗又立刻加重了。
水玲瓏去往了鎮北王府,諸葛汐哭累了剛歇下,姚帶著鎮北王府的二十名壯侍衛沿道往喀什慶而去,希能早日接到鎮北王的。姚老太君怕姚在半路遭遇不測,又派了姚霂帶十名姚家的暗衛悄悄隨行。
水玲瓏進房間時發現姚大夫人和馮晏穎也在,馮晏穎端著水盆,姚大夫人擰了帕子給諸葛汐臉和手,邊邊抹淚:“這是造的什麼孽?”
姚大夫人帶著兒媳高調出現在鎮北王府就是要告訴世人,不論王府如何沒落,姚家始終是王府的盟友。
水玲瓏微微一愣,給姚大夫人行了禮:“姚夫人好。”爾后和馮晏穎相互見了禮。
姚大夫人心不佳,只淡淡地擺了擺手,道:“你是來看小汐的吧,小汐睡了,你先坐會兒,晏穎,奉茶。”
王妃本不管事,早上來房里和諸葛汐抱著哭了一陣便回了佛堂,諸葛汐吃沒吃飯、喝沒喝水,王妃完全不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薄的母親?二兒子死了,大兒子和大兒就不是人了嗎?那麼多年活在二兒子的影里,將一雙兒置于何地?
姚大夫人這一刻,是真覺得諸葛汐太可憐了,難怪諸葛汐的格那麼強勢了,母親不管他們,父親一味地溺他們,為了不讓弟弟愈來愈紈绔,可不得充當嚴母的角?
水玲瓏在杌子上坐好,馮晏穎收好帕子和水盆,倒了一杯茶遞給,哽咽道:“水小姐用茶。”
“多謝。”水玲瓏雙手接過。
姚大夫人給諸葛汐掖好被角,含淚看向水玲瓏:“懇請水小姐今晚留在王府陪陪小汐,我擔心傷心過度……會熬不住……”此時疼惜諸葛汐的心是真的,擔心姚和腹中胎兒也是真的。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姚大夫人都拉下臉來王府了,還顧忌那些名聲做什麼?當然,姚大夫人會這麼說,大概也含了一層試探的意思。水玲瓏點頭:“好,我讓丫鬟回府報個平安,今晚我住下。”
姚大夫人悄然松了口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尚書府和鎮北王府鬧的烏龍私底下也聽說了一些,生怕這回鎮北王府飽重創,諸葛鈺和水玲瓏的親事又會黃掉。
水玲瓏問向馮晏穎:“你過來了,智哥兒和佟哥兒怎麼辦?”
馮晏穎的頭了一下,紅著眼睛道:“暫時放老太君的院子了,我們不便留宿王府,天黑了還是得回去,不過我會讓我表妹留下來給你打打下手,你有事盡管吩咐做,旁的不行,卻肯吃苦。”
說話間,一名穿淺綠煙羅衫的子端著一盤子糕點緩緩步房,鵝蛋臉,眉清目秀,眸清澈,一笑臉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典型的江南子,說話的聲音也儂儂:“大夫人,表姐。”
看向水玲瓏,不太認識。
馮晏穎說道:“是水小姐,諸葛世子的未婚妻。”
屈膝一福,從容優雅道:“董佳琳見過水小姐。”沒有半分商的小家子氣!
水玲瓏給回了半禮,董佳琳畢竟在姚府生活了幾年,和諸葛汐比較,能留下照顧諸葛汐也好。
姚大夫人和馮晏穎一直坐到天黑才擔憂不已地離去,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好生寬諸葛汐,別再刺激到。
亥時,諸葛汐悠悠轉醒,一醒便想到了諸葛流云,還沒消腫的眸子又溢滿了淚水。
“都要做娘的人了,也不消停點兒?了胎氣可怎麼好?……有父王在,不怕!”
“對不起,我給父王丟臉了。”
“講的什麼話?你為諸葛家誕育后代,何來丟臉一說?不用管別人怎麼看,你和孩子都是我們諸葛家的希。”
諸葛汐用手蒙住臉,無聲地哭了起來。
水玲瓏繞過屏風,在床邊坐好:“大姐,你別哭了,事還沒到最后一步。”
諸葛汐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說話的人是水玲瓏,還以為是董佳琳:“什麼做事還沒到最后一步?難道我非得抱著我父王的才能哭出聲來嗎?”
水玲瓏點頭:“沒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在你沒親眼看見王爺的時不要相信他已經遇難了!連圣旨都能造假,何況是一則陣前的消息?請大姐保重,別屆時王爺平安歸來,而你和孩子卻因憂傷過度有了三長兩短。”
水玲瓏的聲音不大,卻眸堅定、神自信,無形中便散發了一種安人心的力量,諸葛汐握住的手:“我父王……真的沒死嗎?”
真的假的水玲瓏說不準,這些都是安諸葛汐的話。
就在水玲瓏想著怎樣回答諸葛汐的問題時,安平敲了門,諸葛汐讓他進來,他拱手福了福子,道:“小姐,世子爺直接從燕城趕往喀什慶了!”
諸葛汐駭然失:“他去喀什慶做什麼?喀什慶那麼危險!你快把他回來!我已經失去了父親,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弟弟!”最重要的是,沒有皇帝的旨意,私自返回喀什慶是一樁重罪……
安平不,因為他勸不住世子爺。世子爺下定決心去做的事,便是王爺也無法阻擋。
諸葛汐淚眼婆娑地看向水玲瓏:“鈺兒最聽你的話了,你給他寫信,他趕回來!”
縱然前方是龍潭虎,諸葛鈺也必須闖一闖,這是為人子應盡的責任,雖然他抗了旨,但他不得不抗旨,諸葛流風和諸葛流云相繼在喀什慶遭遇不測,說明喀什慶的確是危險到了一定的程度,皇帝不會允許諸葛鈺前去冒這個險,或者,他不想諸葛鈺去立下這個軍功。但諸葛鈺現在去了,皇帝很快便能知道,皇帝……會怎麼辦?水玲瓏垂下眸子,埋在寬袖下的手青筋暴起,語氣卻很輕道:“大姐,你安心養胎。”
諸葛汐絕地闔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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