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他真的什麼都沒對臣妾做,只是打了臣妾而已…除了臉…他沒有過別。”
慕淮眼帶疼惜,亦將微糲的手上了傷的那側面頰,毫不猶豫地便道:“朕信晞兒。是朕疏忽大意,沒有護好晞兒……”
容晞被他抱在上后,眼淚愈發洶涌。
在男人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懷疑,只能看出對的疼惜,竟還有一愧疚。
慕淮只在意有沒有到過傷害,而旁的男子若到這種事,定會心生懷疑。
可慕淮沒有。
慕淮是全然信任的。
而跟了慕淮這麼多年,若遇到這種事,最先的想法肯定是懷疑。
容晞心中的慚愧讓無地自容,哭得不能自已。
慕淮吻去了眼角的淚,他以為是容晞在恐懼著藥,便溫聲哄道:“晞兒別怕,朕陪著你,你別怕……”
“嗯……”
慕淮將散碎的發撥至了耳后,他眸深重,作卻是極其小心克制地,幫解著藥。
窗牖被秋風吹開,距離汴京宵還有一個時辰,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候。
容晞的耳畔約能聽見窗外小販的吆喝聲,和伶人咿咿呀呀唱曲的曼音,這藥讓的放大了數倍,靠在慕淮的肩頭,亦能清楚聽聞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頻臨滅頂之際,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窗外不遠好像也綻燃了絢爛的煙火,館驛外的人群更加熱鬧了。容晞心中異常張,亦繃了子,覺自己要承不住了。
——“晞兒。”
慕淮這時喚住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且富有磁,此時還帶著稍許的啞。
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似是被燙了一下。
容晞無法說話,只雙頰緋,眼神懵然地看著他。
慕淮的眼神溫和又寵溺,亦傾輕輕地吻了下的角。
“我你。”
*
汴京已然過了宵的時辰,街道上的更夫正在打梆敲鑼,高聲呵著:“天干燥,小心火燭——”
容晞沉沉睡下后,慕淮替攏好了衾被,坐在榻邊緘默地又看了會的睡,方才走出了客房。
皓月高懸,四周闃然無聲,惟有秋日枯葉隨著風沙打旋兒的沙沙之音。
尹誠正坐在館驛外的石階上,見慕淮坐到了他的側,便將側的酒遞予了他一壇。
慕淮接過后,尹誠問道:“安好了?”
尹誠并不知容晞是被下藥了,只當這一個時辰,慕淮全然是在單純地安著他心的人。
“嗯。”
慕淮淡淡回了他一字后,便飲下了尹誠遞予他的醇酒。
辛辣的酒水穿過嚨后,慕淮問道:“你可覺,朕今日這事做的莽撞?”
尹誠淡哂,搖首回道:“臣并不覺得。”
慕淮今日之舉,代表著要同燕國撕破臉皮,亦代表著兩國在不久之后,將會有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
——“臣是武將,若不在疆場為陛下廝殺,豈不是白拿百姓俸祿?”
慕淮墨眸深邃,定定地看著尹誠年輕英俊的側臉。
他對伐燕一事謹慎,是因為前世的慘痛記憶,尹誠便是在那場戰爭中死去的,他不愿重蹈以前的覆轍。
見慕淮緘默不語,尹誠復問:“我大齊有近百萬的兵士,他們俱都效忠陛下,都愿為陛下戰死疆場。臣知陛下決非是守之主,定要立開疆武功之德。臣也一直欽佩陛下這點,亦不愿陛下改變。”
——“所以陛下,您不要有任何的猶豫。”
“臣為武將,自是不愿纏綿病榻而亡,臣死也要戰死在疆場上,方才不枉此生。”
尹誠的這番話,消褪了慕淮的疑慮和心中對前世那場戰爭存的影。
慕淮持著酒壇,將其撞了下尹誠的。
夜間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頓時響起了酒壇相撞的泠泠之音。
尹誠無奈失笑。
他知慕淮寡言,且一向不善表達自己的。
不過皎潔的月下,他側年輕帝王那張清俊的面孔卻帶著篤然,尹誠便知,他已然下定了決心,要與燕國開戰。
******
太章六年,初春。
齊燕惡已久,兩國戰在即。
后日,慕淮便要駕親征,同尹誠率兵伐齊。
這番,慕淮不再應允容晞隨他同去軍營。
容晞也知伐燕要比伐鄴難上許多,慕淮應是也怕自己會失敗,這才不肯帶同去。
上次去軍營,妄自做出決策,擊殺姬肄,反倒給慕淮添了麻煩。
這次,便好好地待著宮里,同兩個孩子等著他一同回來。
上次那事已然過去了數月,容晞仍記得他在館驛同說的那句話,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可后來又覺得,自己應是沒有聽錯。
可不管他對自己說沒說過這句話,容晞都想在他出征前,也將這句話對他說出來。
可容晞卻尋不到合適的時機。
總覺得若是貿然將這句話說出口,和慕淮都會很尷尬。
慕淮心思深沉,同說這句話時,時機尋得正好。
待他說完后,便暈厥了過去,兩方都不會尷尬。
這般糾結著,竟是將這件事都拖到了慕淮快出征的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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