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就會這麼巧,昨日鄭知敬就被喊到了府衙中,當晚夫妻倆就鬧了,鄭知敬寫了休書,鄭娘子尋死?
鄭知敬若是不想拖累妻子就休了妻子,那上吊又是怎麼回事?總不該也是做戲的吧?
蘇蘊思索之后,讓人準備了些禮送去鄭府。
但過了小半個時辰,下人又把禮給提了回來。
說那鄭娘子被太守娘子接回了娘家。那接人的轎子都直接抬進了鄭府判的家中,不過是一刻又直接抬了出來。
下人打聽了一下,聽說鄭娘子還在昏迷中,整個人都還是渾渾噩噩的,不是很清醒。
這外頭的人都在罵鄭府判是個負心男人,同時也不能理解他有個太守的岳父,有著大好的前途,怎就想不開在外邊養人了?
而且還寫了休書,好好的認錯不嗎?
鄭府判早上去了府衙,吳太守也在。
待有人來傳話,吳太守聽說兒人差些沒了,在府衙里,當著顧時行與眾人的面就直接掌摑了鄭府判。
指著鄭知敬鼻子罵道——若是他的兒有什麼個三長兩短,他這個做夫親的定會讓他陪葬!
罵了之后又與顧時行說了一聲,遂就匆匆趕回了家。
今日沒有夜,顧時行就回來了。
蘇蘊給他下袍,問他:“鄭知敬怎忽然來這麼一出?”
顧時行沉了一息,分析道:“大概對那妻子生出了些分,所以想要在逃跑之前與斷了夫妻分。”
蘇蘊一怔:“他想要逃跑?”
顧時行下袍,掛到了架上。
頷首道:“今日他底下的人就已經低價轉賣田產和鋪子了,把私產轉為現銀,逃跑大概是在這幾天了。”
說到這,顧時行頓了下,思索了一下,再次囑咐:“這幾日也莫要出門,還是繼續待在府中,等這陵川的事解決后,我們就回金都。”
蘇蘊把他的外袍取來,點頭:“我明白。”
顧時行在這陵川總歸是樹大招風,旁人對付不了他,難免不會從這里下手。
顧時行方換好了便服,外邊忽然有人匆匆來報,說是附屬陵川的一個村子被山賊搶了,村民大多了傷,不僅糧食銀錢被搶走,也有許多婦人被擄走了。
蘇蘊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與顧時行相視一眼。
這極有可能是鄭知敬為了有更充裕的時間來做逃走的準備,所以以此事來引去顧時行的注意。
顧時行似乎也是想到這個可能,臉也頓時沉了下來,冷聲問:“吳太守有什麼安排?”
隨從道:“吳太守已經派了人去那村子查看況了。”
知道現在的況,顧時行便讓隨從退下,隨后去尋七堂叔商議。
七堂叔剛剛也聽說了此事,道:“近年來這些山賊都已算是小打小鬧,約莫是怕引來差剿匪,所以也會很謹慎得,不會輕易鬧出人命。”
顧時行輕點了點桌案,淡淡的說了鄭知敬的名字。
七堂叔一愣,眼神肅嚴了起來:“世子意思是……鄭知敬與山賊串通?”
顧時行:“有可能,也有可能是讓人假扮山賊,但不管如何,那些人擄走了十數婦人,這事不能全寄托在吳太守的上,撇去他嫌疑未清一事,他現在都有一堆爛攤子要收拾,又怎能盡心?”
“世子想如何安排?”七堂叔問。
顧時行沉了一下后,道:“我來時已經讓人去追查了,但人手有限,屆時一有消息,七叔便派人去營救。”
七堂叔點頭應下。
“那太守大人和鄭府判那邊,可要多派些人盯著?”
顧時行搖頭:“先前的人盯著便夠了,人多了反而會讓他們心生警惕。”
*
從顧時行把人都聚在府衙調查那日算起,已經過去了四日。
蘇蘊這些天繼續借著休養的理由,只見自家的親戚,不見外客。
自家親戚消息也是靈通,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堂嫂對于吳太守府中事竟像是親眼所見一般,說得條條是道。
“那鄭府判也是真的給了鄭娘子休書,但給了休書的第二天晚上又死皮賴臉的去太守府跪求原諒了。可被休是奇恥大辱,如何能這麼簡單的算了,吳太守臉紅脖子的指著他罵了許久,就讓人把他給轟趕了出去。”
“那鄭娘子如何了?”蘇蘊問。
堂嫂飲了一口茶,繼續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上吊沒了半條命,還是怎的,被接回太守府后就沒有清醒過,就算短暫醒來,整個人依舊是渾渾噩噩的。”
另一個妯娌道:“吳太守就一雙兒,自然都是捧在手心中的掌心寶,如今被如此折辱,沒有打斷了鄭府判的雙已然是不錯的了。”
“可不是,這鄭娘子造的是什麼孽呀,竟然招了這麼個挨千刀的爛玩意。”
“可不是,婚多年年,鄭娘子雖未有孕卻一直裝作不介意。我還聽旁人說他都已經開始在親戚中一個孩子過繼到自己名下了,我本以為真是個癡的,可不想癡都是裝出來的。”
說到最后,嘆道:“這些個男人呀,哪個不想要自己的親生孩子的?不想要的才是假的。”
“就是,估計那鄭府判也只是看中鄭娘子……呸,都已經休妻了,應該說是吳娘子了,他定是看中了吳娘子的娘家助力,才會裝得這般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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