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撥開了白墻小徑旁生長得茂盛的樹葉,以免掃到。
“陵川本土風習俗本就熱,你習慣便好。”
蘇蘊聽到這,輕笑地問:“你與父親也都是陵川人,父親怎就日日一副嚴肅的神,而你又那麼不笑,一副冷冷清清的子?”
顧時行挑眉,心想與婚的這段時日,自己已然沒有以往那般冷清了,待也足夠熱了。
可這是覺得還不夠?
但到底沒把這疑問問出來,只道:“父親自小就去了金都,而我又是在金都長大,直到十來歲才與父親母親回陵川,而先前在寺廟,日日聽經文誦經文,抄經文,沒有看破紅塵了佛門已然是奇跡。”
在佛門待了十年,茶淡飯,周遭都是不喜不悲,四大皆空,長久以往,顧時行對,,食等也就沒了想法。
蘇蘊聽到這,也來了趣,驚詫地問:“你真有想過剃度皈依佛門?”
顧時行頷首:“有過這念頭,但我尚且知道自己肩何等的責任,也就只是有過念頭,未付諸行。”
畢竟父親也就他一個獨子,他了佛門,他是清閑了,卻是傷了雙親的心。
兩人說著話,不一會便走到了住的院子。
小院不大,但收掇得干凈整潔。
這陵川的園林雖小,但勝在意境與別致。一步一景,短短一方之卻是變化諸多,亭臺樓閣更環著泉石花木。
他們所居的屋子,臨湖而建。正門,而屋有一扇后門。
后門推開,出去就是一條小廊,憑欄之外,下邊便是波粼粼的小湖,小湖岸邊有柳樹與假山景環繞,景不勝收。
這小院竟比嫡兄的小院還要別致,蘇蘊很喜這院子。
但到底疲憊,只是觀賞了一會,就去洗漱了。
洗漱后,便與顧時行到了床上,相擁而眠。
顧時行只睡了半個時辰就起來了。
作輕緩,也沒有吵醒蘇蘊,穿戴好衫后便去了鄰宅尋了七堂叔。
顧時行的七堂叔在陵川也有職在,對幾年前陵川通判與山賊勾結一事也是有所了解。
七堂叔聽聞他問起通判一事,詫異地問:“怎忽然問起了這事?”
顧時行道:“這案子要翻案,我正巧要回來,便順道接手了,此案為機,還七叔保。”
七堂叔也知這侄子在大理寺任卿,查案為機,個中輕重他也是明白的。
應:“七叔有分寸,不會往外說的。”
思索了一晌,才嚴肅道:“說句實話,我到現在還是不大相信那許通判會與山賊勾結。”
“怎麼說?”
七堂叔道:“那許通判在七八年前,陵川洪澇的時候,親自帶著差晝夜治水,人都差些被沖走了,要是真是個貪,怎又會為了治水差些把命都給丟了呢?而且在陵川十幾年,要真的事與山賊勾結,那抄家的時候,總應該有大批珠寶銀錢吧?
“可抄家出來,除了其他瑣碎的,便是兩箱子幾千兩的白銀,和黃金百兩。雖抬出來的時候極多,不是一個清廉通判能有的家底,可對于與山賊勾結,總覺得有些不夠看的。”
顧時行看卷宗的時候,也有一樣的疑。
但那些個銀錢確實是被山賊所搶去的銀。再有就是所被虜獲的山賊,都指認了許通判。且還有他寫給山賊頭目的書信,書信上皆有通判的印章。
人證證俱在,且山賊與許通判都均已被斬首,如今要翻案有很大的難度。
顧時行搭在扶手上的手,長指輕點了兩下。思索片刻,抬眸向七堂叔,問:“除此之外,七叔還有什麼原因覺得許通判不像是勾結山賊之人?”
七叔看了眼敞開的廳門,見無人經過,才收回目,低聲與侄子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以前與那許通判也有幾分。有時與他私下也會小酌幾杯,從他口中聽得最多的便是如何修建水壩,再有就是應對那些屢屢犯民的山賊,如此抱負,怎可能與山賊勾結?”
說到這,又嘆氣:“可原先也有許多人不信,還有百姓簽字摁手印上書,可當那些證據和人證擺在面前,又不得不相信了,好在朝廷也念在他先前在陵川立下過的功勞,并未牽連家眷。”
顧時行沉了一息,問:“我想查閱當年這一案的卷宗,七叔可幫忙調來?”
大理寺所存的卷宗,皆是陵川員修撰過后再送去的,有許多細枝末節都未記錄在卷,他現在倒是想看看這第一版的卷宗,看能不能尋出疑點。
七堂叔思索了半晌,然后道:“這卷宗應還在府衙,我明日去府衙幫你尋一尋。”
顧時行道了一聲謝,起后,略一作揖:“我在陵川會留一個月,調查期間,還請七叔從中協助。”
七堂叔忙起,道:“于理這時做臣子所該做的,于我們是同族親人,于于理,世子都莫要太過客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提便是。”
顧時行淡淡一笑:“那我便不與七叔客氣了,其實我還有一事要請七叔幫忙。”
七堂叔道:“世子盡管直言。”
“我在陵川要待許久,我那妻子恐會無聊,還請七叔讓七嬸與其堂弟妹,或是堂妹多陪一陪。”
七堂叔聞言,不免好笑道:“兩家親戚走,這算是什麼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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