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便病了,為長輩,毫無長輩的風度,難不要你向低頭?”默了一下,眉頭蹙:“關于下人議論,我便讓管家把人遣到宅子去。”
蘇蘊聞言,輕笑出聲:“倒也不用,有人覺得我過分了,也有人幫我說話,而且覺得我過分的人,無外乎是三房的人慫恿的。”
話到這,蘇蘊斂了笑意,心里清明:“三嬸那麼高傲要強的一個人,那日被我和母親說得半點臉面都沒有了,怎麼可能不得心病?便是知道自己錯了,可也不會低下頭,現在想讓我給一個臺階下。”
“臺階是給識時務,明事理的人下的,而非是明知錯的是自己,卻依舊端著不肯向服的人。”
蘇蘊聞言,握住他的手,抬頭他,笑問:“你如此向著我,就不怕我到時候與你二嬸三嬸都反目仇了?”
顧時行彎下腰,在的上輕啄了一下,角染上了笑意:“那我便站你這邊。”
蘇蘊笑道:“盡會說好聽的哄我。”垂下了頭,笑了一會,才呼了一口氣,道:“不管往后發生什麼事,反正我都不會委屈我自己了。”
他從的背后抱住了,輕蹭了蹭披散的長發,低聲輕喃:“不必再委屈。”
*
年二十九那晚,顧三嬸還是從房中出來了,來了清瀾苑。
高傲好強的人,終還是低頭了。
“我承認,我一直以來都對你有所偏見,所以那日才會誤會了你,請你見諒。”顧三嬸面上沒有什麼表,也沒有了往日的高傲,但更沒有歉意,依舊偏向于高冷。
蘇蘊沉默了片息,后道:“想必縣主今日來,并也不是出自真心道歉,我的這份見諒,縣主也不需要,不過是來這走個過場,讓旁人知道縣主已經致歉了。”
一聲縣主,便把兩人的關系拉開。
顧三嬸聞言,眼神略為幽深。
半晌后,顧三嬸依舊是一副高冷的神:“隨你怎麼想,我今日就是來致歉的,往后……”話語一頓,才繼續道:“井水不犯河水,面上過得去便可。”
說著,看向一旁的婢。
婢會意,把盒子端上前,打開了盒子。
盒中是一套珍珠頭面。頭面,珍珠顆顆圓潤飽滿,看得出來不是為了應付賠禮而選的。
蘇蘊只是看了一眼,再看向顧三嬸:“我若不收,倒是會落得個心狹隘名頭。”
顧三嬸見有收下的意思,也不想再久留,正要轉離去之際,蘇蘊卻忽然平靜地道:“但我依舊不想收下。”
顧三嬸一時間出了幾分錯愕,但很快便恢復了過來。皺著眉頭問:“你何意?”
蘇蘊上前,闔上了頭面的盒子,抬眼對上顧三嬸的視線。
從容不迫地道:“既然都說井水不犯河水,面上過得去就行了,且縣主也不是誠心來致歉的,我何須收下這名義上的賠禮來膈應自己?”
話到最后,蘇蘊補充:“我不想了這禮之后,下回縣主再誣陷我的時候,我若反駁,旁人會覺得我得理不饒人。”
顧三嬸沉默地看了半晌,心里似乎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難異常,但最后還是點了頭:“好,你不收便罷,我也不強迫你。”
離去后,出了院子,顧三嬸回頭看了眼清瀾苑的方向,長呼了一口氣。
那日,大嫂有一句話沒說錯——蘇氏將來比還來得尊榮。
現在尚且有長輩的份,可將來確實沒有什麼底氣與蘇氏的,但即便如此,也不做那等伏低做小的行徑。
今日前來,確實是冤枉了,所以才會來致歉。既然不,那便作罷。
*
顧三嬸尋來,沒有對蘇蘊造什麼影響。
又說到顧二嬸這,直到年三十,顧二叔都未曾去把顧二嬸接回來。
不僅如此,還朝著那顧二嬸娘家莫家放了話,莫氏已經被他送歸家了,就別送回來了。便是送回來了,也不會讓進家門。
蘇蘊在婆母這聽了這話,驚詫道:“二叔真這麼說了?”
顧夫人點頭,道:“你二叔為清廉,最忌憚的便是這等欺上瞞下的行徑,那二弟妹也確實惹惱了他,但這話也只是說給莫家聽的。”
蘇蘊是個明白人,聽到這麼說,也明白個中是什麼意思了。
“日久見人心,二嬸在娘家再住久一些,自然會看清娘家的那些人都是些什麼樣人。”
但凡是好的人家,也不會在外嫁的姑娘上吸附了快二十年,年年都手從外嫁的姑娘的手上拿個七八百兩的銀子。
顧夫人搖頭道:“這還不夠,還得下點狠藥才。”
蘇蘊面不解:“什麼狠藥?”
顧夫人對兒媳故作神一笑:“約莫到了上元節你便知道了。”
蘇蘊起初不明白,等出了上元節,便明白了婆母所言。
前些天莫府的人來說,說是顧二嬸生了重疾,每日湯藥都得花去數十兩銀子,他們莫府家底不,實在是不堪重負,讓顧二叔念在二十年的夫妻分上,把妻子接回去。
可顧二叔卻是直接讓人把莫府的人趕了出去。
又過了數日,聽說顧二嬸已經快扛不住了,需得那有市無價的百年人參做藥引才能保住命。
那一支人參就得上千兩銀子,嚇得莫家人連夜把人趕出了家門。被顧二嬸從侯府帶走的下人只能把人抬回了侯府,在門外邊哭邊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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