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春節就剩下十日了,聽初意說,二房那邊愣是沒有人去接顧二嬸,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
二房要怎麼理這件事,蘇蘊也不打算摻和進去。
蘇蘊今日出門,是去婆母的院子請安,不曾想卻在半道上遇上了顧三嬸。
往前蘇蘊見了這顧三嬸,都只是略一頷首,對方也是點了點頭,然后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蘇蘊剛頷首,正要走開,只聽顧三嬸冷冷的喊了聲:“世子娘子。”
蘇蘊聽到這語氣,約覺得來者不善。
轉頭去,還在一丈外的顧三嬸朝著走了過來。
在三步外停下了腳步,依舊是那麼一副高傲的神,下垂眼瞼的看著蘇蘊,冷聲道:“侯府不興那種下作的手段,你若還想平平靜靜的做世子娘子,就別想著用那些不流的手段排除異己,攪得侯府家犬不寧。”
蘇蘊微一挑眉:“不知三嬸是什麼意思?”
“你我心知肚明,我也不把話說,話盡于此,好之為之。”
說罷,顧三嬸微抬下頜,從蘇蘊邊走過。
“三嬸這說教的語氣,我不中聽,甚至有些生氣。”想,顧時行說得沒錯,還是要鬧騰些的好。
背對著蘇蘊的顧三嬸腳步一頓,眉頭皺,又聽說:“三嬸好似過于自以為是與自恃清高了。”
顧三嬸臉微沉,轉回,看向蘇蘊。
蘇蘊也抬起下頜,目中也出了幾分看不起,也以彼之道還施彼。
高傲的人,往往最容不得旁人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從我嫁進侯府,三嬸就從未給過我好臉,三嬸憑的是什麼?”
顧三嬸旁的婢輕翻了一下眼,低聲嘀咕道:“我家娘子是縣主出,有些人不過出不高,卻心比天高。”
蘇蘊臉頓時一沉,眼神銳利掃了一眼那婢,再而向顧三嬸,沉聲問:“三嬸就是如此教導下人的,還是說是三嬸故意如此吩咐的?”
顧三嬸面不變,也不斥責下人,只冷著臉看著蘇蘊。
蘇蘊在的目之下,冷笑了一聲:“既然三嬸不會管教,那我便替三嬸管教管教!”
“下人不敬主子,出言侮辱,夏珂張!”
顧三嬸與婢皆一愣,在夏珂上前,顧三嬸臉一沉,怒斥:“你敢?!”
夏珂是有幾分腳功夫的,那婢不是對手,夏珂直接一拽,就把人從顧三嬸的旁拽了出來。
踉蹌兩步,一掌重重的落在了的臉上。
“啪”的一聲,在回廊下響起,驚了許多的人,包括顧三嬸。
不敢置信,這平時裝得溫溫的蘇氏竟然真的敢當著的面,教訓的人。
被打了的人被夏珂地抓住了手腕,頭上的發髻也因那一掌歪了,臉也很快的腫了起來,可見夏珂的手勁有多大。
“娘、娘子為奴婢做主呀……”因被打了一掌,話語囫圇不清。
顧三嬸氣得抖,怒視蘇蘊:“你打我的人?”
蘇蘊面冷冽:“三嬸口口聲聲重規矩,可三嬸的規矩又在何?”
許是蘇蘊氣勢十足,朝著顧三嬸近一步,顧三嬸退一步,三步之后,顧三嬸后是憑欄,蘇蘊停下了步子。
“難道三嬸是凌駕于規矩之上嗎,別人需得遵守,而三嬸就不用?”
“你胡吣什麼,我何時不遵規矩了?”
蘇蘊忽然一聲輕笑:“遵規矩就是縱容下人以下犯上?遵規矩就是從未拿正眼來瞧侄媳?”
蘇蘊自問后又自答:“我明白了,因為三嬸是縣主出,出高貴,所以哪怕我現在是世子娘子,將來的侯夫人,在三嬸眼里依舊低賤。我低賤,在三嬸眼里,我夫君是不是一樣低賤?我婆母與公爹是否也不了縣主的眼?”
“你口噴人,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了?”顧三嬸素來高傲的臉上出了幾分錯愕,隨后才反應過來胡扣帽子。
“那三嬸敢發誓否認不曾看低我,沒有不把我放在眼里?”
顧三嬸忽然梗著脖子一笑:“你值得我把你放在眼里嗎?”
蘇蘊點頭,“縣主既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何須把縣主也放在眼里。在縣主眼里我不配做為世子娘子,在我這眼里,縣主也不配做我的長輩,往后我也不會再喚一聲三嬸。”
聞言,顧三嬸臉沉了沉,道:“你這等沒教養的,我與你多說做什麼,今日你打了我的人,此事不會善了了。”
蘇蘊看到了遠急急趕來的婆母,看向顧三嬸,淡淡一笑:“真巧,我也不打算善了。”
不多時,顧三嬸后邊傳來顧夫人的聲音:“這是怎了?”
看了眼被夏珂抓著的婢,再看那臉,顧夫人看向蘇蘊:“怎打起人來了?”
顧三嬸道:“大嫂,蘇氏不僅打了我的人,還假意中毒走了二嫂,如此還不重罰,有失侯府的規矩。”
聽到那“假意中毒走二嫂”的話,顧夫人略一愣,隨即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還未開口,那邊的淺草就開了口:“我家娘子是誰縣主出,有些人不過出不高,卻心比天高。”
顧夫人不解地看向淺草,淺草卻看向了自己邊嚇得低著頭的不敢示人的婢,道:“這話是說的,三大娘子不僅不訓斥,還縱容下人如此含沙影地侮辱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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