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應了一聲,然后才說:“今日奴婢送香膏到胭脂鋪子的時候,掌柜讓奴婢到閣樓上等一會,奴婢不疑有他便上去了。可不曾想顧世子也在,一點都不避諱份,還讓奴婢把東西給姑娘。”
聞言,蘇蘊心緒更了,也不明白顧時行到底在想什麼,但面上卻是不顯,只道:“下回留個心眼,若是發現是顧世子,便避開。”
初意聽聞很有可能會再見到顧世子,驚道:“姑娘,那顧世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蘇蘊信初意,但有些事是不能說的,便一臉嚴肅的道:“誰知他什麼心思,但我只知我若是與那顧世子有拉扯,總歸會讓主母不喜,沒準會因此隨便找一門親事,把我遠嫁了,所以你可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初意臉也跟著張了起來,忙應:“奴婢知道了。”
蘇蘊暗暗松了一口氣,隨而回了小院。回到院子,便見一素裳的小娘坐在屋檐底下做著針線活。
便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歲月依舊沒有在小劉氏的臉上留下痕跡,看著便像是個二十來歲的婦人。
蘇蘊心下。如今能再見到意識清醒地小娘,說什麼都不能讓顧時行再來提親。
只要顧時行來蘇府提親,那原想著把自己親生兒嫁侯府的主母,肯定會想著法子來對付和小娘,好讓這婚事黃了。
何媽媽洗著裳,看到了蘇蘊,便喊了聲“姑娘”。小劉氏聞聲轉頭看去,見自己的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地著自己,面淺笑地朝著兒招了招手。
蘇蘊走了過去,小劉氏站了起來,把手中的裳比對了一下,而后道:“你都及笄了,衫也得多做幾新的了。”
聞言,蘇蘊眼尾微紅。
上輩子哪怕是為侯府的世子娘子,可還是沒能護小娘周全,如今回想起小娘消瘦的子,還有認不出的模樣,心里就一楸一楸的。
“小娘,你眼睛不好,便莫要做這些針線活了。”
小劉氏溫的道:“只是給你做兩裳,不礙事的,你上的裳都舊了,該換新的了。”
兒上穿的還是前兩年的舊裳,如今都已經及笄了,也沒有一件像樣的裳,這個當娘的看著心疼。
而府中送來的料子都不怎麼好,小劉氏只得拿了私房錢出來,讓何媽媽從外頭買了些好布料回來。
蘇蘊聽到小娘這般為自己著想,心里頭更是難了,怕自己在小娘的面前泄了緒,讓小娘看出端倪,便先回房了。
回了房中,把初意給的銀子放到了屜之中,再而看著那個錦盒發呆。
最終還是又把錦盒打開了,把小藏了起來,再把那張信紙取了出來。
——我知道是你。
待雙親回京,自會上門提親。
看到這兩行字,蘇蘊心里頭堵得慌。他這話說得分明就只是告知罷了,至于什麼意見,一點都不重要。
蘇蘊總覺得顧時行也回來了。
不然他怎就這麼敢確定那晚的人是,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直接了當說要娶?
蘇蘊永遠都忘記不了婚那晚,他冷著聲音與說:“你費盡心思嫁進侯府,如今也是世子娘子了,那往后便端莊守禮,莫要再使那些下作的手段了。”
他這話,儼然把當了貪慕虛榮的子。
辯解過,顧時行卻沒有相信的話。
后來也就懶得解釋了,為了讓自己好過些,上敬公婆長輩,下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若是顧時行回來了,說要娶,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則是為了負責,二則是因四年下來,把侯府打理得好,而換了人未必能把侯府打理得這麼好。
他們夫妻二人便是集不深,可蘇蘊卻也是知道顧時行對妻子要求并不多。只看重端莊守禮,孝敬長輩,能打理家事,不惹麻煩。
其實也沒多大怨恨顧時行,只是這幾年的如同陌生人一樣的夫妻關系,還有能得人不過氣來的高門日子,讓厭倦了。
拿起信紙,蘇蘊撕了紙碎,再而點燃了火折子,把紙碎給燒了。
若沒記錯,如今忠毅侯夫婦正在去嶺南祭拜祖宗的路上,便是趕回來也要一個月。
而今沒有被抓在床,也不需要急著下聘,估著還得兩個月才回來。
如此,得在這兩個月讓顧時行打消提親的想法。
若是真的顧時行也回來了,他如今直截了當地扣了初意,說要見,估著也是懷疑也回來了。
蘇蘊琢磨著直接拒絕顧時行的可能。
但想到他那說一不二的子,再者那信紙上的強勢,讓覺著就算是拒絕了,他也會如約前來提親。
蘇蘊一時犯難了。
*
這幾日,蘇蘊都在琢磨著如何應對顧時行。
還在犯難之際,嫡兄院子的婢前來,說是嫡兄未過門的未婚妻來府中做客,還給府中妹妹準備了禮,讓前去挑選。
蘇長清不僅對嫡親弟弟妹妹很好,便是對庶弟庶妹也很好,平日里有好吃好玩的都會讓人給送去,也不會落下蘇蘊的那一份。
蘇蘊敬重兄長,既然遣了人過來,也不好拒絕,便理了理發髻便出了院子。
去時,還有些忐忑,擔心在兄長的院中遇上顧時行,畢竟二人極好,平日每個月,蘇長清都會把顧時行拽來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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