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枝也知道雷雨天呆在外邊不安全，踟躕地了眼回路，亦不知道該不該回去。

“公主！——”

“公主！——”

幾個聲音還在遠，有一搭沒一搭地在。

沈離枝想了想，還是往前繼續走。

本以為還要找許久，誰知一個轉彎，撥開幾片擋路的大荷葉，一位華服玉面的提氣急敗壞地在跺腳，將竹橋踩得吱吱嘎嘎。

“元清哥哥居然沒有追上來！”

正是六公主李微容。

沈離枝又驚又喜，可隨之又傳來一個悉的嗓音。

“可不是嘛，那周元清太不識趣了！公主一心為了他的仕途著想，誰不知道娶了公主您就能青云直上，一步登天了，嘿嘿！”那個聲音殷切地結道。

六公主怫然不悅，“我就知道喬辛漪是個不靠譜的！”

“我表妹那也是沒料想到周元清這樣不上道……”

“周元清也是你能的？”

“是、是，是周公子……”

與公主對話的，可不正是那個坡腳的齊老三，沈離枝納悶不解。

不是這人要害公主，怎麼反而像是一伙人？

“是誰在哪里！鬼鬼祟祟的，給本公主出來！”

就在沈離枝發愣時，一陣風吹揚起的袖擺紗，藕的輕紗帶著流，像是水面上的波粼粼。

這不尋常的彩一下就被六公主捕捉在眼里，發覺有人居然在聽，然大怒。

沈離枝只好走出去，到面前行了一禮，“回公主，是周公子讓奴婢來尋公主殿下的，天不佳，公主還是早些回到岸邊。”

“是元清哥哥讓你來找我的？”

公主果然被轉移了注意，沒有再執著有人聽一事上。

“那周公子怎麼不自己來？”齊老三在六公主后探頭探腦，看見沈離枝的樣貌又十分驚訝，忽而問：“姑娘是東宮里的宮婢？”

沈離枝見那齊老三生得小眼睛塌鼻梁，穿得一名錦，玉冠梳發，腰垂玉佩和香囊，一副上京世家浪子的裝扮，又聽他語氣輕佻，原本懷疑他是壞人，此刻也沒有放下警惕。

微微對齊老三行了一平禮，聲音平緩道：“再下，東宮知律。”

齊老三臉一變，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公主！——沈大人？——”

竹橋吱呀吱呀地，像是不堪重負。

天上悶雷轟轟，幾滴小雨就落了下來。

沈離枝回首，心一下松懈下來。

是周元清來了。

公主再怎麼任，想必也是聽周公子的話。

可是這口氣松得太早，既然認出了周元清的聲音，后的六公主以及那齊老三也認了出來。

天上一聲悶雷，腳下一聲脆響。

六公主在后忽而大喊一聲，“元清哥哥救我！——”

嘩啦——

捆扎排的竹橋瞬間肢解，一下散了開。

橋上的三人先后都落了水。

沈離枝因為站著靠邊，倒是最后才掉下水，只一眼，看見走來的人不但有周元清……

瑤池里的水越往中央越深，而他們現在所的地方無疑是水最深的中央。

沈離枝毫無防備，甫一落水，就沉進了深水里。

四面八方的水瞬間涌起，包裹著，水面上的聲音都仿佛隔了好遠。

——玉兒！

好像聽見哥哥在。

粼粼波在頭頂閃，無數的漣漪開。

下雨了。

萬千的雨箭直墜而下。

沈離枝仰面沉水底，一眨眼間，仿佛穿回到五年前落水前的場景。

那日，姐姐忽而問兄妹倆，若是他們互換了裝扮，能不能把人都蒙騙了去。

他們生得很像，幾乎看不出分別，唯有沈離枝眼下多了一粒淚痣。

但這在不相的人眼中，算不上一眼就能分辨的大特征。

覺得好玩，央求哥哥與互換了裝扮。

哥哥縱容任，從不舍得拒絕，雖然極為無奈可還是別別扭扭穿上了的，帶上了珠花。

走上街后，果真無人能辨出他們玩了這個小把戲。

為別人的錯認而笑，著被捧作小神，大人們為了的頭頂還會給塞糖果，轉頭也不忘就對哥哥夸一句：“二姑娘越長越好看了，將來一定是個大人吶！”

看見哥哥小臉憋得通紅，的笑聲擋也擋不住。

州是水鄉，有很多湖泊，大大小小，像是星盤羅陣。

也有很多橋，平得、曲的，石頭的、木頭的，橋夾在湖泊之上，他們不停地過橋。

還記得，那一天他們走了很遠。

是聽人說起，從上京來了一群神仙一樣的人，他們乘船南下，停駐在了引仙碼頭，給人散播仙緣與福氣，很多小都跑去看熱鬧。

人群在橋上，掉進了水里。

就像這樣，一直往下沉、下沉，四周的水瘋狂地著的，汩汩的水聲充斥的耳。

徹底慌了神，忘記了鳧水。

隨后的事就記不太清了，一轉眼是家中尋來的仆人在問。

——公子五歲就會水了，他、他怎麼可能會淹死？

急忙解釋，有人救了們，還給哥哥吃了藥，哥哥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