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中全是大塊大塊的彩,如同打翻的料盤。但是這些彩現在有了不同的意義,比如楚君歸知道一團黃就是原本看到的恆星,邊上幾個藍的小點就是那個星系的行星。但是前後兩個視野的關係並不是簡單對應的,比如一條細長的藍是顆恆星,一條盤繞的曲線則是另一顆恆星。另外,有許多行星的彩亮度和積比恆星還要大得多。原本的虛空現在則是瀰漫著涌的彩,時時都在變幻。在這個視野中,才能真切地覺到虛空並不是虛無,也不是隻有暗質,而是還有許多其它的古怪東西。它們都是來自另外維度的宇宙,質和能量的劃分對它們來說全無意義。
深紅的椎也完全變了,此刻它變了一個巨大的心臟,正在緩慢而艱難地跳。心臟表面到都是麻麻的蟲子,正在不斷啃食著心臟。心臟頑強地生長著新的,但是依然難以抵擋啃食的蟲子,表面已是千瘡百孔。每一下跳都會有濃稠的漿涌出,衆多蟲子就會蜂擁而至,吞噬漿。
儘管見過無數腥場面,但是眼前那些麻麻的蟲子依然讓楚君歸頭皮發麻,好像被啃食的是自己一樣。那是直接引發細胞抗拒的不適,是天然的厭惡,不需要理由,也無法改變。
楚君歸忽然明白,這個景象是自己的意識勾勒出來的,作爲人類,他能夠理解的腥、邪惡、恐怖和厭惡就是這樣。在米兒或是開天眼中,看到的或許是另一幅景象。
他想起一位哲學家所說的,世界只存在於主觀知中。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自己主觀知創造出來的,而那超驗的所謂真正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恐怕只有到達帝斯諾文明的程度才能看到。
調整過知後,米兒小心翼翼地揮出一片彩,飛向那些啃食心臟的腐爛蟲子。的能量本來應該是綠的,但是在此刻楚君歸的眼中,不知爲什麼突然變了紫黑。
米兒的能量落下,腐爛蟲子即刻發出尖,大片大片地開始死亡,化爲無意義的,融空間。米兒的攻擊格外有效,又揮出一片彩,再度殺掉了大批腐爛昆蟲。
楚君歸也嘗試攻擊,經過幾千次嘗試,總算髮出了一段束。束不長,蜿蜒向前蠕,最後落到了腐爛蟲羣中。蟲子們埋頭啃食心臟,沒有一個對楚君歸的攻擊有反應。束還是有些效果的,最終讓十幾只蟲子化爲虛無,但是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一隻蟲子回頭看楚君歸一眼,哪怕被束侵蝕了一半,它們也依然忙碌啃食。
但是米兒的第二次攻擊引起了蟲子的反擊,一羣蟲子突然起飛,撲向米兒。楚君歸剎那間心都懸了起來,可是米兒異常鎮定,彈出點點紅,把所有的飛蟲都一一點。
兩次得手之後,米兒更加自信,揮灑出大片大片的彩,將蟲子羣毀滅。蠕心臟出的區域越來越多,出了千瘡百孔的表面。
無數蟲子開始起飛反擊,但是米兒彈出的點也變了雨,的能量似乎無窮無盡。相持中,幾隻蟲子突然向楚君歸和開天飛來。
楚君歸心中一凜,試圖模擬米兒的能量特徵,可是出的束卻是深藍,和米兒的紅譜相差甚遠,效果自然也是相差甚遠,一段束只能滅掉兩三隻蟲子,但是心臟上的蟲子是以億萬計,楚君歸滅掉這幾隻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開天又是另一種戰鬥方式,它直接把蟲子放,然後就開始互相吞噬。蟲子數量畢竟不多,一來回拉扯後最終還是被開天給滅掉了。開天吐出一堆灰末,幾乎和蟲子等量。這些蟲子幾乎全都是廢,連能夠啃食行星的霧族都無法消化。
一戰鬥下來,楚君歸和開天認清了自己只能拖後的現實,識趣地後退一段距離,免得干擾了米兒的戰鬥。轟的一聲,心臟上所有的蟲羣全部起飛,空間中形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蟲羣,撲向米兒。如果以恆星衡量,那麼蟲羣已經覆蓋了整個年!
米兒如同噴發的火山,瘋了一樣地噴吐著致命的深紅。兩紅在半途相遇,頓時激出無數帶,數不清的恆星和行星在這個瞬間潰散,連來自高維空間的存在都被擾攪,甚至部分失去維度,爲這個空間的一部分。
激戰不知持續了多久,也許星河都有所生滅,米兒的噴涌漸漸枯竭,蟲羣也寥寥無幾。在這最後的時刻,蟲羣終於佔了微弱上風,眼看米兒力竭而死,還能剩下一些蟲子。有心臟作爲補充,它們很快就能恢復原有的數量。
楚君歸突然揮出萬道束,每一道都著深紅。開天則是通出現無數紅斑點,直接撲向蟲羣,捲就開始吞噬。
觀察了這麼長時間,幾經嘗試,楚君歸和開天終於模擬出了米兒的部分能量特徵。切換能量後果然效果明顯,殺戮效率極致提升,漫天蟲羣紛紛化粒。但是消耗也極爲恐怖,楚君歸海量的能量儲備短短時間就已經見底,最後幾下攻擊時能量不足,幾道束半途熄滅,結果兩隻蟲子突破了封鎖,竟衝楚君歸!
它們立刻開始啃食,現在的楚君歸雖然沒有實,可是蟲子的每一次啃咬,他都能覺到自己的裡出現了一小塊空缺。楚君歸有種覺,這些空缺是永久的,不可恢復。如此一來,他自然就不能任由兩個蟲子肆,但是自己又不能用束殺,否則對自己傷害更大。楚君歸可是很清楚自己發出那些束是什麼威力,反正自己是絕對承不住的。
急之下,楚君歸嘗試按照開天的方式,調自己的微粒來反吞噬蟲子。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現在的微粒就相當於人的細胞。人類的細胞基本都是固定了用途,不會改變,也沒有自主思維能力。而要讓細胞也能尋找蟲子,吞噬蟲子,就需要像霧族那樣每個細胞都有自主能力,實際上都是一個獨立個。
楚君歸本以爲這樣很難,但讓他意外的是他只是稍加嘗試,就多出了無數微小意識。那種覺就像是突然出現了衆多的自己,每一個都是楚君歸,每一個都在獨立思考,但是每一個都同步知道其它微粒的想法。
楚君歸立刻調集微粒圍剿衝的兩隻蟲子,一番慘烈的相互吞噬大戰之後,依靠數量遠勝的微粒終於吞噬兩隻蟲子。最終盤點的結果,是楚君歸的微粒總量增加了相當於兩隻蟲子十萬分之一的量。也就是說,兩隻蟲子只有10萬分之一的量是能夠被吞噬利用,其餘的都是廢料。好在在相互吞噬的過程中,楚君歸被它們吞噬的部分還沒來得及轉化,又被吞了回來。
雖然作戰異常的順利,可是楚君歸再也不想驗那種被一口口活吃的覺。這個時候就不得不佩服開天,它可是一口氣把數以百萬計的蟲子吸互相吞噬的。
戰鬥終於到了尾聲,心臟儘管千瘡百孔、到都在流溢著漿,但是所有的蟲子都消失了,它也褪去了表面的暗紅,逐漸轉爲淡金。
看著那顆巨大得堪比星系的心臟,楚君歸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艾格不會就此復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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