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時辰海又去了醫院。
昨天走得匆忙,也是和時聿南吵了一架,吵得不明不白,還有好多事不清楚,他現在需要回去再問問。
否則被吊著胃口,恐怕得好幾天睡不好。
沒想到這次去醫院,會撞見薑渺。
兩人在醫院樓下的樓梯口相遇。
這次見麵,時辰海平靜了許多,不吵不鬧了,站在薑渺麵前,“謝謝你告訴我他的事,不然我恐怕會被蒙在鼓裏,糊裏糊塗做不我不願意做的壞事。”
“你都知道了?”薑渺問。
時辰海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也不算知道,我哥不肯說,除了知道他病了住院之外,其他還真的不清楚。”
這麽一說,薑渺心裏有數了,看來昨天兩兄弟的見麵並沒有聊什麽實質的話題。
目前的狀況還在的掌控中。
“那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聊一聊?”薑渺問。
時辰海略顯驚訝,“你……還願意和我好好聊一聊?”
“隻要你不在我麵前發瘋,可以聊一聊。”
薑渺直言不諱。
時辰海滿臉不好意思,“我盡量吧……”
兩人在醫院外找了家還算安靜的早餐店坐下。
時辰海點了一份豆漿油條,把菜單遞給薑渺,“你吃點什麽?”
薑渺看了一眼他點的,笑道,“你和時聿南的口味真像,他的早餐也喜歡吃豆漿油條。”
兩人同居了那麽長時間,對彼此的好是很了解的。
倒是時辰海覺得驚訝,“真的嗎?哥也喜歡?我還以為以他的風格,會喜歡魚子醬這種高級的食材呢。”
“其實你哥沒那麽挑剔,他也是個普通人。”
時辰海苦笑著搖搖頭,“從小到大,哥哥在我眼中就是個被神化了的人,智商超群,能力極強,想要的東西一定能靠著自己的實力得到,他是真正的別人家的孩子,我在他的影下長大,為了多分得一點其他人的注意力,隻能讓自己為不一樣的人。”
比如不聽話,叛逆,紈絝子弟,隻有打上這些和時聿南截然相反的標簽,時辰海才能有存在。
原來這是時辰海的心路曆程,薑渺第一次知道,他這個紈絝子弟,當得也不太容易。
“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薑渺輕聲歎。
時辰海突然抬頭看向,眼裏滿是委屈的求和,“昨天的事……對不起啊,我這人就是這樣,喝了點酒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其實我不是真的要讓你難堪,嗨,都過去了。”
“沒事,我沒放在心上,”薑渺腦袋一熱,突然問出了心裏疑了很久的問題,“你之前說要追求我,也是因為時聿南嗎?”
時辰海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是丟人,我想追求你,確實是因為我哥,其實這麽多年了,邊出現過不人,我也嚐試了很多次,可惜沒有一次功過,我拚命想要證明自己比得上他,甚至比他更好,可事實一次次給我狠狠的打擊,讓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不如他。”
常年生活在“哥哥”的霾下,確實很容易出現心理問題。
時辰海還願意剖析自己,已經比大多數富二代好得多了。
連薑渺都忍不住安了一句,“其實你不用所有事都和他去比,人和人的優點各不一樣,你有不如他的,也有比他強的。”
“謝謝,你是第一個願意認真和我聊這件事的人,其他人看到的隻是一個家族為了瓜分家產的鬥爭,他們本不願意諒作為局中人的痛苦。”
時辰海說著,突然低下了頭,那一瞬間,好像有萬千思緒湧了上來。
薑渺還有很多安的話可以說,隻是到了邊,說不出來。
有幾句話,幾乎快要口而出了。
知道不可以,那些如果被曝,換來的可能將是無法控製的狂風暴雨。
比如……時聿南和時辰海本沒有緣關係。
時聿南是媽媽從孤兒院抱回來的孩子,不是時明的骨。
這個大,時辰海和白珠是不知道的。
幸好,小吃店的服務員上菜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吃了幾口填飽了肚子後,時辰海主結束了剛剛的話題,“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哥到底得的是什麽病了吧?”
這話題說起來,氣氛又變得沉重。
時辰海安靜聽著,隨著薑渺的講述,他緩慢地長大了,心髒跳得非常快,“你的意思是……我哥得的是絕癥?”
手裏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剛剛還覺得是世間味的豆漿油條,這下連發出的香氣都有些惱人。
時辰海徹底沒了胃口。
薑渺搖搖頭,“是很嚴重的病,但也不能說是絕癥,現在的治療況還算樂觀,隻有的治療方案也在研究中,或許可以有辦法。”
“什麽辦法?”時辰海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薑渺垂眸,淺淺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時辰海也跟著沉默了幾秒,突然眼神一亮,不自地抓住了薑渺的手。
這作猝不及防把薑渺嚇了一跳。
看著對麵人的神,不像是有歪心思的樣子,便沒有掙紮。
“既然是白病,那是不是可以嚐試做骨髓移植?”時辰海激起來。
“這確實是之後會考慮的方案之一,不過……”
“那我可以試試!”時辰海放開了薑渺的手,直接站了起來,“我是他的弟弟,我的配型一定是最合適的,現在就去找醫生問問,馬上做檢查,做配型!”
“你別急嘛,”薑渺連忙抓住他,“就算是真的要做配型,也得等第一階段的治療結束,按照醫生的機會來,我們不能自己了陣腳。”
“不行,我等不及了,必須馬上去問一聲!”
這兩兄弟真的是……
倔強起來八頭牛都拉不住。
薑渺沒辦法,眼看著時辰海早餐還沒吃完,就往醫院裏衝,隻能又給唐濟發了條消息,“時辰海去醫院了,你小心。”
往上一看,上一條消息說的也是這個。
薑渺無奈地笑了。
或者,讓這兩兄弟好好聊聊也不是壞事。
起碼今天了解了時辰海的心事,其實他對時聿南隻有佩服,並沒有真正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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