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飛舟聽了就笑,“你覺得自己說得像,可是當地人一下就能聽出來你是北方來的。我本來不想讓你多說話的,但看你實在自信,又不好打擊你。”
夜溫言直接翻了白眼,“你這可真是……給我留面子啊!罷了,不與你計較,誰讓你是我哥。剛剛在帳子里,我聽那容夫人的意思,似乎很希我們是從北邊來的,甚至更希我們是從京城來的。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嘆這大西邊的,山高皇帝遠,一輩子也沒有去過京城,真想跟京城來的人說說話,聽聽天子腳下的熱鬧。
二哥,你方才說你可能知道是誰?”
“嗯。”夜飛舟點頭,低頭看了一會兒,苦笑了下,“若你是真的言兒,可能這人的份我還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同你說。好在你不是,所以我說起來也沒有多心理負擔。不是我見到人就直了眼睛,我只是在看到清洗過后的面容時,一下子就把人給認了出來。
小四啊,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那位容夫人,應該就是大伯養在邊關的外室之一,是大伯從一花樓里贖出來的紅姑娘。
容這個字并不是的姓,但卻是的名,景醉容,從前人稱景夫人。”
夜溫言恍然,“我曾聽周商說過,我那位父親在邊關養了三個外室,一個給他生了孩子,一個是因為救過他,還有一個就是他從花樓贖的紅姑娘,想來就是剛剛那位了。只是二哥,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不但知道,甚至連人家長什麼樣你都一清二楚?”
夜飛舟有些無奈,“從前我一心想著為二房建功,想讓自己得到爹娘的重視,在家里的日子能好過起來。所以有那麼兩年,我瘋狂地讓三殿下去幫我搜集夜家大房的把柄。
大伯在邊關的那些事,就是三殿下手底下的人打聽出來的。
查到這件事那一年,我剛剛出關,三殿下將畫像拿給我看,也將邊關的事細細與我說了。我當時也不怎麼想的,猶猶豫豫地竟沒有把事說出來。
原本我都想好了,只要查到大房的把柄,立即就將事宣揚出去。只要能扳倒大房,我的爹娘就一定會因此而看重我,從此以后,我也就不用在家里看他們的臉過活。”
他說這些話時,面上并沒有多大的緒起伏,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但是夜溫言知道,曾經這些事,對于夜飛舟來說,簡直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
“怎的就沒說呢?”憋著笑,半仰頭看他,“良心發現了?”
夜飛舟手在頭上敲了一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沒有說就是沒有說。你應該謝謝我,要不然大房早幾年以前就該倒霉了。”
夜溫言卻不這樣認為:“其實這也不是多大的事,我那父親是國家的大將軍,只要他在鎮守邊關和排兵布陣上不出錯,其它這些生活上的小事,本對他起不了太大影響。
最多就是家里妻子鬧一鬧,老夫人損他幾句,也就完了。畢竟對于你們這個年代的人來說,納妾也好養外室也好,都是理所當然的,本上升不到道德層面,更不算犯什麼錯誤。
所以當年你即便是把事說出來,于夜大將軍的聲來說,也產生不了太大的影響。”
夜飛舟點點頭,“的確是這個理,所以后來我也就沒再想著這件事。小四,如今那景夫人出現在這里,你怎麼看?”
夜溫言搖搖頭,“暫時也不知道的用意是什麼,但我有一種覺,應該不是站在我們對立面的。即使重舊業,那其中可能也另有緣由。
明日我們再來,我見有攀談的心思,也有打聽臨安城的意圖。到時候想辦法套~套的話,興許能套出些幕來。”
終于,二人走出礦山范圍。
腳步漸漸地又加快了,直到進了山里,干脆展了輕功往西關村掠去。
夜飛舟那種不好的覺愈發的強烈了,他想再快一點回到西關村,可惜夜溫言的輕功卻沒有他這般給力。他沒辦法,只好攬了夜溫言的腰,讓借著自己的力把速度加快。終于趕在晌午之前回到了西關村。
可惜還是晚了。
離得老遠他們就聽到哭聲,待到了村口,就看到村子里的人來來回回地跑,但也都是各回各家,然后門窗閉,只一會兒的工夫村道上就空無一人,靜靜悄悄。
夜飛舟暗道不好,拉了夜溫言就往大牛家走。
還沒等到呢,就聞到一濃烈的腥味兒。
待到院子門口時,就看到院子里躺著三尸,正是大牛、婆婆,還有桂娘。
灶臺還冒著炊煙,桂娘手里還握著鍋鏟,明顯是在做午飯。
這午飯還有他們的份兒呢,可惜,卻是誰都吃不上了。
夜溫言進了院兒,分別了幾人的頸脈,甚至還把自己的藥丸給每個人都塞了一顆。
然而,沒有一個人能緩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有點兒不太好接這個事實。明明早上還是活蹦跳的一家人,不過出去了一趟,再回來就死了?那大牛的不是白治了?
這特麼是誰干的?礦山上的人?
問夜飛舟:“二哥,是礦山的人嗎?”
夜飛舟點點頭,“很有可能。聽景夫人說起保文書時,我就有預大牛家可能要出事,卻也沒想到對方下手竟這麼狠,連他的母親和妻子都不放過。”
他說到這里,又往桂娘那看了一眼。這桂娘還懷著孩子呢,這是三尸四命,直接把人家給滅了戶。這就是想要報個仇都沒人去報,礦上到底要干什麼啊?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夜溫言說,“青天白日的,直接把人殺死在自家院子里,我瞧著村里的村民也都看見了,這什麼事兒?那礦山背后的勢力,已經目無法紀到了這種地步?這西邊當真是沒有皇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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