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笑了。”墜兒小聲提醒。有點兒太不給面子了，就算再好笑也別笑這樣啊！

夜溫言停了下來，幾乎就是立即變臉，看得李太后心驚膽的。

“太后娘娘何以以為我會給六殿下治傷呢？”問李太后，“又或者說，您拿什麼來換我出手醫治？”

李太后子往前探了探，“若是哀家愿意用夜老將軍的死因與你換呢？”

“哦？”也有了興致，“不如太后娘娘先說幾句給我聽聽，我若覺得靠譜，這筆買賣就了，如何？”

李太后瘋狂點頭，“好，一定能，一定能！”說罷，斜了寶蟾一眼，那意思是想讓寶蟾清場。可是再瞅瞅屋里這幾位……算了，沒一個是能清得走的。就算是丫鬟墜兒，那也是夜溫言邊的紅人，眼下哄著夜溫言給的祿兒治傷要，別的也顧不上了。

于是不再想著趕人，只對夜溫言說“你祖父雖然多年征戰，上新傷舊傷數都數不清，但也都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先帝在世時就曾說過，說夜老頭指定能活得比他命長，因為太醫院的好藥都可著夜老頭用了。我清楚地記得夜老將軍過世的消息傳進宮時，先帝還十分氣惱，說那樣康健的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李太后說到這里，聲音低了些，“哀家后來悄悄調查過，還特地跟給老將軍看診的太醫問過。那太醫說他給老將軍開的藥，老將軍似乎都沒有吃，雖然夜府的人一再強調按時喂了，可老將軍當時本就不是被喂過藥的樣子。他甚至還在院子里的樹底下聞著了藥味兒！”

夜溫言聽著這些話，似乎能想像到當時那一幕的場景。

老太太堅稱喂了藥，老將軍卻一點不見好。然后太醫出來，在樹底下聞著了藥味兒。

是哪院落呢？福祿院兒嗎？不，應該不是，福祿院兒是老夫人的院子，以那老太太的心，應該不會讓一個瀕死之人在自己院兒里住著。

那應該就是老將軍慣用的書房之類的地方了。

李太后見沒什麼反應，就追問道“溫言，你覺得這事兒是不是有蹊蹺？”

夜溫言看了李太后一眼，搖頭，“單憑這些，也不算蹊蹺。”

“還有！”李太后急著道，“還有一件事，就是夜老夫人曾幾次跟太醫提起過，說不想看著老將軍那樣遭罪了，實在不行就不治了，讓老將軍早點走去福吧！”

早點走，就是早點死的意思，夜溫言明白這個話。同樣的，也明白這樣的話夜老太太說得出來。畢竟那老太太除了瘦一些以外，平時就沒看出對故去的丈夫有多思念之。

“溫言，哀家這樣說，你覺得誠意夠不夠？”

夜溫言搖頭，“不夠。”

“如此還不夠？”

“如此怎麼夠？”看向李太后，“這些事說到底都是太后娘娘自己的猜測，包括那位太醫聞到大樹底下的藥味兒，那也可能是不小心灑了一副。何況時隔這麼久，當時不提出質疑，過后誰又能認呢？太后娘娘——”也探了探子，“既然當初都調查過將軍府的事，那為何在聽到那太醫的話之后，您不提出質疑？”

“哀家怎麼質疑？”李太后有點厭煩，一直以為憑著夜老將軍對這個四孫的疼，但凡夜溫言聽到這些話，一定會有所，也一定會激發起對夜老夫人的仇恨，從而對也生出一激來。只要有一激，就可以把自己所求之事好好求一求。可是現在看來，這位夜四小姐似乎冷靜得有些過份了。

“太后娘娘不質疑，那就是幫著我們家老夫人在掖著這件事。”夜溫言扯扯角遞了個冷笑過去，“如今時過境遷，我祖父人也沒了，就算這些事我掌握了又能如何？我去問，老夫人能承認？還是說太后娘娘愿意做我的證人，跟我一起把這樁事報到臨安府衙門，或是刑部去？恩，如果太后娘娘真的肯，那麼在解決了我祖父的這樁案子之后，我就給六殿下治傷，如何？”

如何？

李太后皺了眉，不如何。還沒到要跟夜老夫人翻臉的地步，何況即使翻臉，也不能拿夜老將軍這個事來翻。因為就像夜溫言說的，所掌握的這些，不過就是太醫的一面之詞和自己的猜測。而且就是這個一面之詞，也本不可能當證據。

說這些，是想讓夜溫言一個人去查，本沒想過要把自己也牽扯到里面。

看來所求之事，今兒是辦不了。

搖頭，緒里帶著絕，也滿含著憎恨。對夜溫言說“不管你同炎華宮是什麼關系，哀家也終究是這北齊的太后，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將哀家放在眼里？今日只要你點頭，只要你治好祿兒的傷，哀家又怎能虧待于你？你就一定要那樣記仇，執意與哀家為難嗎？”

夜溫言最不聽的就是這樣的話，站了起來，一句話不說，抬就往外走。

李太后急了“等等！你還想要什麼？哀家都可以答應你！”

“我什麼也不想要。”實話實說，“就是我祖父的死因，我也不是太想從你口中得知真相。因為即使你同我說了，你也不可能跟我一起站上公堂，去揭真相。一切還需要我自己去查，那我聽不聽你說話，又有什麼用呢？太后娘娘，我并不是很愿意同你打道，因為當初你們害我死過一回，我是個記仇的，如何能調過頭來去治自己的仇人？”

看向李太后，“我還是那句話，你今日若能拿出老夫人謀害我祖父的有力證據和證人，再親自站出來指證，我到是可以考慮一下。可惜，你不能站出來，你的勢力也不允許你站出來。那麼就憑你之前說的那些，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別說老太太不能認，擱誰誰都不能認。”

李太后的心火拱了起來，今日低聲下氣地做了這番請求，誰知這夜四小姐油鹽不進，竟一丁點隙都撬不開。

開始磨牙，“夜溫言，你當真不肯為六殿下醫治？”

“不治。”答得干脆。

李太后終于忍無可忍“你信不信哀家豁出去命不要，也要弄死你？”

都聽笑了，“就不怕帝尊大人一怒之下牽怒整個皇族？”

笑，李太后也笑，笑得就像一個神經病。“到那時哀家都死了，還管他什麼皇不皇族。又不是我李家的皇族，牽不牽怒于我何干呢？”

“那李家呢？”這話是連時問的，“太后娘娘可得想好，您今日這一出鬧的，對你們李家可是沒有半點好。奴才把話就擱在這兒，就沖您剛剛那句要弄死四小姐的話，你們李家就一定得跟著吃瓜烙的。”

李太后還是笑，“李家我也管不著，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他們自求多福就好。”

夜溫言點點頭，“哦，這樣啊！那你打算如何弄死我？”

“在這座后宮里，哀家說了算！”這是李太后的自信。

可夜溫言卻不這樣認為“說了算也沒有用，別說是后宮，即使加上前朝，只要我想走，就沒有人能留得住我。不信你就試試！”

說完這話，轉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嫁出去的兒并不是潑出去的水，你們跟娘家是相輔相承、互相依托的。你出生在那里，你的親人都在那里，你著良心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管他們生死。”

走出門，連時同墜兒跟在后頭，就像兩個勇士，一邊一個將夜溫言護住。墜兒甚至已經開始四打量有沒有稱手的兵，比如說地上有沒有能撬起來的磚。

有暗衛跳了出來，盡是衛，將團團圍住。

夜溫言笑得如花般燦爛，只要不是每月十五，就這些人，還不夠塞牙的。

蹲下來，手里快速碎一朵臘梅，有靈力從指尖傾瀉而出，讓的手就如鐵錐一般，瞬間嵌地面，很快就從地上取出一塊玉磚來。

將玉磚給墜兒“先試試稱不稱手，不行再換金的。”

話說完，整個人突然就了起來。化被為主，率先攻向那些衛。

李太后站在窗邊，直勾勾盯著夜溫言的一舉一，早在看到夜溫言能用一只手從這永安宮的地面取出玉磚時，就知道自己那些衛怕不是這位夜四小姐的對手了。

可惜還不等后悔將衛收回，就看到夜溫言主出擊大開殺戒。

或許也不能殺戒，因為夜溫言并沒有殺人，只是將那些衛打趴在地上，然后吩咐的丫鬟上去補磚。

那個做墜兒的丫鬟下手也是極狠的，一塊玉磚揮得呼呼生風，每一下都是死手。

十名衛，眨眼工夫就換了這永安宮橫尸滿地流河。

墜兒整個人都懵了，玉磚啪地一下掉到地上摔兩瓣，小丫頭嚇的直哆嗦。

夜溫言拍拍的肩輕聲安“不怕，以后這種場面多了你就習慣了，這樣的人殺得多了，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回頭我教給你一些要領，下一次就不至于拍得這樣腥。”

窗邊，李太后的恨意滔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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