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鴻見葉知秋的目從一開始的微微一亮,到後麵的晦暗不明,甚至於是有些忌憚,心裏微微不適。
他倒不是怕葉知秋他是命格已改,有重生之相。但他擔心葉知秋是不是看出王秀是異世之魂,命格有異。
好在葉知秋什麽都沒有,隻是將自己著的兩本書拿了出來,遞給了王秀。
王秀接過去一看,發現是《養心學》《神雜論》。
陸守常趕解釋道:“是葉觀主所著心得,你們夫妻二人務必好好保管。若是編撰醫用得上,也算是不負葉觀主所托。”
王秀連忙道:“葉觀主放心,若是編撰在醫書,我定會標注是您所著。”
葉知秋道:“王先生和陸先生的人品我葉某人信得過。”
眼見事托完了,陸守常也讓王秀準備選拔,因為這次的事比較重大,他們幾位老夫子都想旁觀。
王秀微微頷首,先去了課堂。
甲班的學子們躍躍試,看見王秀進來,瞬間規規矩矩地坐好,雀無聲。
王秀進來又出去,然後又進來狐疑道:“我沒走錯啊,你們今這麽嚴肅我有點害怕。”
話落,課堂裏傳來低低的笑聲。
陸雲鴻跟在王秀的後,見狀便道:“別怕,我來保護你。”
王秀回頭,一本正經:“你能不能讓我跟他們笑?”
陸雲鴻一臉鄭重:“不能。”
王秀:“嗬,男人!”
眾學子:“……”
他們也是男人!
很快,王秀開始考核了。
甲班的學子,每一個都問到了。
有問藥相克的,有問藥增減的,有問辯癥之法的,有問滋補藥的……所有問題,都與人的健康息息相關。
而這些,王秀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書頁,證明的確通醫。
葉知秋終於放心了,和陸守常頷首後悄然離開。
課堂裏,王秀最後一個考的是裴善。
裴善宛如背書一樣,到哪裏他背到哪裏,就像一個沒有的背書機。
其他學子都驚呆了,王秀卻富有興致地問了裴善關於常見癥狀的辨別以及用藥,裴善也對答如流。
王秀忍不住拍掌,高興道:“看來你是想學醫了?”
裴善點頭:“想學。”
王秀看向陸雲鴻,問道:“你同意嗎?”
陸雲鴻看了一眼裴善,裴善張地著他,眼裏閃過一期待。
比起其他人追逐名利,裴善的目的倒是簡單。
不過這個簡單的目的……
“陸雲鴻,我問你話呢?”
王秀盯著他,眼裏閃過一威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苗子,可不許陸雲鴻給阻擋了。
陸雲鴻忍不住笑:“我不同意能行嗎?”
王秀搖頭:“不能。”
裴善喜形於。
陸雲鴻攤了攤手,淡淡道:“那你讓我什麽?”
王秀輕哼道:“你同意。”
陸雲鴻點頭:“好吧,我同意。”
王秀忍不住笑了起來,嗔道:“算你識相。”
眾學子忍俊不,心裏又暗暗羨慕,陸先生夫婦的真好。
裴善這是通過考核了。
徐瀟見狀,看了一眼姚玉。
隻見姚玉低垂著頭,握的指甲掐掌心,一個人默默地承著痛苦。徐瀟突然覺得自己還壞的,原本姚玉已經了,他又把姚玉拖回泥潭當中。
不過這也是姚玉的選擇,看來他對王秀還是沒能忘。
考核完了,王秀對眾學子道:“我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的人選,待我和幾位老先生和山長商議後再公布,你們先等著吧。”
眾學子隻能應是,心裏多都是有點忐忑的。
回到課休室,陸雲鴻看見王秀把姚玉的名字劃去,角忍不住翹了翹。
王秀見狀,忍不住道:“你這表有點幸災樂禍啊?”
陸雲鴻死不承認:“哪裏?”
王秀:“嗬嗬!”
“你別高興太早,我可不是會公報私仇的人。再我隻是厭惡他的行事,沒有針對他。隻不過編撰醫書是件好事,姚玉若是參與,定會有人借題發揮。我不想因為他一個人而影響到其他人的果,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陸雲鴻想,你不解釋我也知道,那你為什麽要解釋呢?
他一個人著樂,看起來心很好。
王秀見他神經兮兮的,也懶得理他。人選已經有了,之所以還要斟酌,那是因為有些學子課業並不出眾,如果因為編撰醫書而影響科舉,到時候他們後悔也來不及了。
也正是因為王秀這一舉,讓幾位老先生也能參與其中,每個人都有了話語權。對此,他們表現得十分高興,對王秀的印象也越發好了。
……
葉知秋回道觀的路上,和徒兒柳青竹遇見一個穿紅服,披頭散發的姑娘。
此時灰蒙,山間雀無聲,偶爾的鳥聲都會讓人覺得心頭一震。倘若膽子的,估計都會以為遇見鬼了。
柳青竹詫異地走上前,發現那姑娘及笄之齡,一紅像是要來此地殉,他連忙問道:“姑娘因何在此?”
出來守株待兔的錢雲一聽,連忙道:“我來找紅教的,你知道紅教在哪兒嗎?”
柳青竹聞言,回頭看向師父,一臉莫名。
葉知秋走上前來,含笑著問:“姑娘找紅教做什麽?”
錢雲問道:“你們是紅教的人?”
葉知秋搖頭:“不是。”
錢雲不悅道:“既然不是,那問那麽多幹什麽?我找紅教自然是要學他們的法,可以控製人的那種。”
葉知秋:“……”
柳青竹:“……”
“這世上哪有……”
“青竹,我們走吧!”葉知秋打斷徒兒的話,往前走去。
柳青竹不明所以,跟上前去,待走遠些,他問道:“師父,我們為什麽不跟,這山裏本就沒有紅教呢?”
葉知秋道:“有沒有紅教並不重要,心不正,我們就算了也不會信的。”
柳青竹道:“師父,邪教又要卷土重來了嗎?”
葉知秋笑著道:“邪教之所以興起,一是為了斂財,二是為了奪權。如今朗朗乾坤,下繁榮安定,各地州府相互監督,邪教要想茍存於世,隻會夾著尾做人,不會如此囂張的。”
“紅教……怕是有人想引蛇出罷了。”
柳青竹震驚道:“什麽樣的人敢跟邪教扯上關係?他不怕被府查出來嗎?”
葉知秋想到王秀。
之前陸家和張家商定婚期的時候,也不過是讓張家拿了主意。可現在的喬遷,王秀卻請了那麽多的神婆。
葉知秋突然停下腳步,柳青竹一時不防,險些撞上去。
“師父……”
葉知秋道:“你去查查那個姑娘。”
柳青竹道:“師父不是心不正嗎?還怕會被迫害了?”
葉知秋道:“我不是怕被迫害了,我隻是想知道,想學邪去害誰?”
是不是他心裏猜測的那個人。
如果是的話,王秀預判了整件事,究竟想做什麽呢?
總不是為了教訓一個姑娘,以王秀的能力,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折騰,隨便派一個人,甚至於隻需要表現出厭惡這個姑娘,多的是人會為幫出頭。
所以這件事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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