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主戰,殺伐,暴。
趙是帝王,還撕了盟約豢養鮫人,若他再要對鄰國開戰,不異于滋補朱厭,因此朱厭很有可能在南越,蠱了帝王。
面對師蘿驚訝的目,他卻不能解釋朱厭墮天,一時只能沉默。
師蘿也沒想到他竟然不辯解,一室沉默中,干道:“那等你養好子,我們一起回南越,不急在這一時。”
卞翎玉頷首。
師蘿又看了他幾眼,了一本冊子,在桌案邊看起來,有些走神。
卞翎玉并不知道師蘿的腦回路多奇怪,他以前做了那麼多事,桃木小劍,神丹,陶泥兔子,擋不化蟾毒……都以為自己是差錯,別有居心,或者為了卞清璇。
而今卞翎玉自知活不了多久,本沒奢和師蘿做真的道,他心里除了這點來的安謐日子,只剩誅殺為禍眾生的朱厭。
他自知不能去沾染師蘿,提出要去南越時,本沒以師蘿道的份自居。
他也沒想過師蘿會想到奇怪的地方去。
可師蘿的想法不一樣,翻開一本記載不夜山瑣事的冊子,良久都沒看進去。
走神地想,卞翎玉為什麼要去祭拜母親啊?
這次沒有卞清璇,卞翎玉也不可能是因為他妹妹。他們大婚早就過去,演戲都不必演到這一步。凡間男子只有著自己的夫人,才會重視回門之儀。
他害怕自己走了,他在不夜山不安全?不可能,卞翎玉住了這麼些時日,一定能明白,不夜山比外面安全多了。何況他疼那樣都冷靜如斯,不是害怕危險之人。
找不到卞翎玉非要和自己回門的理由,又莫名想到他抱著自己走天階、喝醉后堅持要掀蓋頭,以及他留在新婚夜才拿出來的兒紅、他落在自己發間的,繾綣的吻。
雖然很有可能是喝醉和熏香的影響,但有的東西,他本可以不做,比如抱著走天階,那對他并無好。
師蘿眨了眨眼,震驚地想,卞翎玉……該不會喜歡吧!
幾乎要被這個大膽的揣測逗笑,怎麼可能呢,幾個月前,他見到自己還恨不得要掐死自己,而且自己以前對他那樣壞,他怎麼可能心悅?
但是不喜歡吧,好像也不對,他為何要跟著自己回門?
百思不得其解,若換個對象,早就問了。可眼前之人是卞翎玉。
好不容易才哄好他原諒自己,如今二人還抬頭不見低頭見。萬一他說不是,還惹怒了他,覺得這是對他的辱,那就前功盡棄了。日后二人還如何相?
師蘿心里藏著事,來來回回翻著冊子,沒看進去。
午膳后,卞翎玉去養傷睡覺,把狐貍了過來。
狐貍以為自己是來領賞的,笑容漾:“怎麼樣,仙子,昨夜過得不錯吧?”
師蘿被它的自信給氣笑了:“何止是不錯,簡直是驚心魄!”它險些害死卞翎玉了,嚇得自己一整夜都沒睡。
師蘿想到這個就生氣,但還有事問狐貍,暫時忍著沒發作。
“你昨日點的香,是什麼香?會讓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與人做親昵之事嗎?”
狐貍怕師蘿誤會自己弄心不正的東西,連忙解釋道:“那是歡香,這可是好東西,不會傷,也不能控制人,還能強健魄。我聽說公子生病才拿出來的,頂多些微助興,不會影響人的神智。”
師蘿低聲道:“這樣啊,那你說,若喝醉了,會對不喜歡的人,做一些……奇怪的事嗎?”
“多奇怪的事?”
“比如說,求、求歡?”
狐貍狡黠一笑:“若他喝醉,還能認得出來眼前之人是誰,會向人求歡,絕對是心悅此人。”
“……”師蘿不死心地問,“那若醉酒加歡香呢,會不會使人不理智?”
狐貍這才犯難:“我也不知道啊,誰點了歡香還去喝醉。”它心里嘀咕,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師蘿既松了一口氣,又更為忐忑。見再問不出什麼來,狐貍還一副等著領賞的樣子,哼笑道:“行了,自己去思過崖下,閉門思過一個月!專注修煉化形,別總是想著有的沒的。”
狐貍哭喪著臉,直到被帶走,也沒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師蘿問了狐貍,卻還不如沒問。
更加不知道卞翎玉怎麼想的,也不知道這種局面該如何理。
如果卞翎玉不喜歡還好,他們繼續做一對假道就行,但若卞翎玉心悅,該怎麼做?
凡人壽命短短數年,前世今生,唯一虧欠的人就只有卞翎玉。
前世魔,到死也沒找到真心之人,以至于在這樣的事上,師蘿很是茫然。
當初追逐衛長淵之時,僅憑偏執和愈重的心魔,兩相悅對自己來說,已是忘了很久的事。
夜愈深,師蘿發現比起糾結自己該怎樣做,更快來臨的是今晚的相。
昨夜他們大婚,卞翎玉又喝醉,折騰了半夜,擔心他出事。可是今晚卞翎玉好轉了,自己還得回到這個屋子,兩個人都非常清醒。
對于刀修來說,未解之事沒想明白,如同抓心撓肝,心里存了試探之意,打算干脆試一下卞翎玉的態度。先看看他到底如何想的,再決定自己怎樣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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