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妥了正事,向氏便打算寒暄兩句告退:
“此事就勞煩長公主殿下了。不知殿下這是打算去哪?”
薑容眸微閃,故意說道:“出京散散心。這個薑容……囂張跋扈至極,竟敢砸本宮的鋪麵!”
若是向氏知道安長公主對付薑容的原因,或者參與過一些計劃,此時必定會接過話頭,那就能點什麽。
榻後的謝淩熙,薄微微彎起。聽見薑容說自己跋扈,無聲地笑了笑。
又很快恢複麵無表。
“嘶……”向氏心中驚駭。北王世子妃竟然砸了長公主的鋪麵?
薑容被太後賜婚北王府,滿朝無人不知。
但在許多人眼中,覺得不過是個小戶千金,運氣好被世子相中……
必定是小家子氣的作風,畏畏不敢惹事。
怎麽還敢與長公主殿下作對?
看來北王世子,真如傳言中對神魂顛倒。若沒有北王世子護著,豈能做下這等事?
這一邊是北王府,一邊是長公主府。
都不敢得罪。
向氏一臉同仇敵愾道:
“這薑容一朝得勢,便飛揚跋扈,竟敢砸了您鋪子,真是罪該萬死。”
話鋒一轉:“長公主殿下您是天潢貴胄,份尊貴,與計較,豈配?您且看著吧,這般目短淺的蠢人,北王世子喜歡不了幾日,便會厭了的!”
薑容聽見這一番話,便知向氏對此事一無所知。
看似在和長公主一起罵薑容不好,恨不得衝上去打兩拳以表忠心,實則本不敢沾染此事。
“本宮倒是希如此。但北王世子對千萬寵的,本宮看他們一時半會散不了!”薑容幹咳了兩聲,語氣惱怒至極,心中滋滋。
哼,我和夫君,才散不了呢。
“殿下,此事您莫要急……”向氏勸說起來。
薑容又旁敲側擊幾句。
確定從向氏這兒打探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淡淡道:“本宮病的厲害,便不留你用茶了。”
“豈敢打擾殿下養病。妾告退,祝您早日康複,玉康健。”向氏起行禮。
向氏母告退,走出了華貴的馬車。
向珍兒好奇追問:
“母親,這長公主與北王府有什麽仇怨嗎?兩家鬧這樣。”
“這誰知道呢。這些大人的事,你不用打聽,也別招惹,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向氏說道:
“家中這次花費大力氣將你送宮中,你可得好好珍惜!”
“兒省得!長公主的裳真好看啊……”向珍兒眼中都是羨慕。
婢將禮與銀票呈上去的時候,珠簾被起一角……
約可看見那簾後子穿的。
向珍兒從沒來見過這般漂亮的麵料,似有金浮,華貴至極。
至於長公主的臉,因著丫鬟站在榻前伺候著,以們的角度,倒是未曾見到。
“那是浮錦,高昌國的貢品,數量極其稀,僅供皇室選用。唯有皇妃、公主、部分親王府裏每年才有一兩件份例,尋常人是穿不了的。”向氏心中也滿是羨慕,道:
“以後你做了皇妃,便能穿上這般好的裳。珍兒,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母親放心,兒一定會努力爭寵的!”向珍兒心中一片火熱。
為了能有這般好的車駕與裳,要當寵妃!
……
向氏母走後。
謝淩熙從榻後起,回到薑容邊坐下。
“向氏與長公主的際不多,不過也頗有收獲。”薑容抬眸著謝淩熙,道:
“兒子中舉,竟然是靠禮部侍郎作弊。”
永寧侯府董家,祖籍江北。
去年,禮部向侍郎是江北行省的鄉試主考,泄題給安長公主。
長公主拿到題後,尋了可靠的大儒,寫了一篇妙文章,讓其子董澤飛背下後將之抄寫一遍,得中鄉試第三名。
而常氏替長公主辦事得了好,從長公主得了題。但請不到太高明的文士,寫的文章一般,但也中了。
“真想不到長公主府如此無恥!去年他們還大擺筵席,慶賀董澤飛高中……”蕭南星一臉震驚從箱籠後走出來,請示道:
“世子,屬下這就去報?”
謝淩熙眸微沉。沒有證據。
這是去年發生的事,經手之人,長公主府該滅口都該滅幹淨了。
現在去報,不管哪個衙門,都不會接,也接不了。
“無憑無據,報不了。”薑容搖搖頭。
蕭南星無奈道,“那隻能就這麽放過了嗎?”
“當然不會。”薑容眼中眸閃爍。
送,無憑無據,奈何不了董澤飛,還會被反告汙蔑。
但還有別的法子。
……
馬車行至一偏僻的莊子。
薑容進了莊子裏,換下繁複的,恢複了自己原本的裝束。
蕭南星將夏時丹配早已備齊的輔藥,煎一碗,呈給薑容。
“世子妃請用——”
薑容接過湯藥,心中不由有一。
看向對麵坐著的謝淩熙。
他依舊是慵懶的模樣,漫不經心。
靜靜等著喝藥。
前世的謝淩熙,也在為搜集九大奇藥。
但摔了第二昧藥,讓他以命相換變了活死人,他沒來得及為尋第三昧藥……
至此兩人十年再未能見。
再見,便是最後一麵。
而今一切都在慢慢發生改變。
與謝淩熙都好好的,他們一起取到了第三昧藥。
與前世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另一條路。
一切都在變得越來越好。
太好了,好的甚至有一不真實。
薑容不自覺攥了謝淩熙的袖子。
失去過再得到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在某個瞬間不自覺就浮現一種錯覺,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嗎?
謝淩熙的視線,落在薑容上。
見拿著湯藥卻眼著自己,沉片刻,恍然吩咐道:
“翡翠,取餞。”
翡翠脆生生應了一句,立即從攜帶的行李裏取出一枚八寶盒。
裏麵裝著各餞。
特意早早為備著的。
“先吃餞。”謝淩熙拿起八寶盒,送至薑容麵前:
“不苦。”
熱氣氤氳之中,薑容回過神來,眼圈漸漸紅了。
有人會予你甜。
謝淩熙永遠都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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