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靠得更近,他將困在他與桌案之間,眸里一片晦暗,聲音低緩:“不過,陸蒔蘭,你不愿回復子的份,要繼續做,那便罷了。但是若讓我知道,你接了別的男人……”
霍寧珘忽地停下話語,對說出這話的自己,勾出淡淡嘲意。
陸蒔蘭若是答應了他,他將視為自己的妻子,自然是什麼問題都會為解決。
但既然陸蒔蘭拒絕了他,完全沒有履行婚約的意思,也……對放棄他這個未婚夫沒有任何留,那以后會變什麼樣子,他莫非還打算繼續管?
霍寧珘后面的話便沒有再繼續,陸蒔蘭卻聽懂了他那前半截。有些明白了,像霍寧珘這樣霸道的人,對于跟自己有過婚約的子,多是有占有和控制的。
則主表明心跡,道:“不會的,首輔。下自從扮哥哥以來,沒有想過再回復為子的份。”
霍寧珘眼神難辨,他知道,陸蒔蘭是真把自己當個男子來看,想要支撐起陸家門庭,雖談不上志在青云,卻是個有與追求的。
但世有懷璧其罪一說,陸蒔蘭既然生這副模樣,即便自己不想回復為子,可有些覬覦的男人,卻未必會允許繼續做這個。
陸蒔蘭在霍寧珘深沉的目下,手心漸漸有些潤,猜不對方現在在想什麼?以后又會如何對待。是覺得不識抬舉,從此再不理會,還是如何……
霍寧珘只是退開兩步,不再提先前的告誡,而是冷淡道:“陸史可以離開了。你份的事,我會保,你大可放心。陸家過去所做的,我也不再追究。”
霍寧珘能有今日之功,絕非靠運氣,殺伐決斷是刻在骨子里的。既然陸蒔蘭無意,他也不準備再與有什麼糾葛,讓對方繼續影響他的理智,甚至影響他的布局。
陸蒔蘭看著霍寧珘,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心里也能多猜到,霍寧珘怕是這輩子沒有被人拒絕過的。這次拒絕了他,看來是得罪了他。霍寧珘是不會歡迎再來長驍侯府,要再見到對方,機會也會很。
便說:“謝首輔不追究陸家的過錯,也謝您近來的照顧……”
霍寧珘略微頷首,轉先離開了。
陸蒔蘭從長驍侯府離開時,也說不清心里是個什麼,總覺得,既似心中的石頭墜地,不用再膽戰心驚在霍寧珘面前掩飾份,又仿佛,走在更加陡峭的崖邊,更為心懸……
·
陸蒔蘭第二日到了都察院,便得到消息,說是北鎮司請示了首輔,將方晉的前期調查結果,移送給都察院審辦。
方晉當日氣勢洶洶,一定要將陸蒔蘭關進都察院臺獄,由他親自來審。
如今下獄的卻是他自己,審問的人則是陸蒔蘭。
陸蒔蘭知道謝遇非就是想幫出口氣,對他這份義氣心領了。但審問方晉時很公正,倒是沒有帶著私人緒,也沒有刑訊供。
四天,方晉熬了四天。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深諳審訊技巧,心理也是自詡強大,卻也只在陸蒔蘭手底下熬了四天,便招認了。
陸蒔蘭據錦衛前期掌握的證據,還有方晉自己的口供,很快撰寫了調查報告——
“都察院原僉都史方晉,利用為史的職務之便,私下四次泄案以索賄;且通過幫助被調查員‘疏通關系’等手段,五次賄;同時,在下屬與同僚借錢在賭場放貸……”后面則是的案描述。
至于殺人,方晉卻始終不承認。
陸蒔蘭只得先將方晉索賄賄的相關案呈遞上去。
這幾日著實勞累,謝遇非見手里的案子暫告一個段落,便出來聚一聚。
謝遇非自是只去有檔次的地方,便帶著陸蒔蘭來到懷惠河岸邊。
倒是沒有去那些過于華奢之地,只是一座名為折枝齋的雅致茶莊。
坐下后,謝遇非便道:“這幾天方晉的案子你累著了罷?早知你們副都史讓你來辦,我就不他們移送給都察院了。”
陸蒔蘭倒是笑了笑,道:“瞧你說的,三哥,我不辦這個案子,也會辦別的案子。”
謝遇非點頭:“這倒也是。”又道:“聽說,吏部這兩天在研究人事變,槿若可以向七爺打聽打聽。”
謝遇非還不知霍寧珘與陸蒔蘭關系的變化,只當這兩人依舊走得近。畢竟,他還沒有見過七爺親自給哪個男人穿鞋,還抱著誰上馬車的。槿若要打聽點消息,那還不簡單?
陸蒔蘭也不好直說自己得罪了首輔,便說:“打聽這些做什麼,告示出來,自然就知道了。”
謝遇非便說:“你還真是缺乏好奇心。你們都察院的都史一職空缺大半年,一直由副都史代為掌管,現下方晉被拘,左僉都史的位置又空出來了,怕是會調任新人來都察院了。你不想知道你的新上司是誰?”
“急什麼。”陸蒔蘭也想到都察院會來新上司了,便說:“上面自然會有合適的安排。”
這時,沏茶的姑娘進來了,兩人也不再談論公事相關的,而是轉而聽謝遇非聊近來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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