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開得極其平穩,漸漸停靠在懷惠河的某岸邊,謝遇非便狗地對霍寧珘道:“今晚我安排在臥云泉館,保管把七爺伺候得舒服。”
陸蒔蘭不料還有安排,現在是只想睡覺,可這是專為慶生,也不便提出立即就走。
抬頭一瞧,好不容易看清牌匾上的字,只聽謝遇非對道:“這里姑娘們的拿手藝都好得很,槿若,一會兒你只管了泡個澡,出來躺著,自然有人知道伺候你。”
陸蒔蘭哪想到還有這個安排,一時傻眼了。泡澡?
霍寧珘走在前面,也沒有阻止,有意給陸蒔蘭長長教訓,看以后還敢不敢跟謝遇非他們做“好兄弟”,再結伴出來玩兒。
他知道陸蒔蘭在南京讀書時,沒有謝遇非這樣豪的朋友,天只知埋頭苦讀,又是剛從邊塞回來的土包子,不知現在公子哥的玩法一套一套的,有了這次,下次就不會再來。
臥云泉館也算一間難求之地,謝遇非能包下六間著實不易,但霍寧珘是臨時加,沒有多余的一間能空給他。謝遇非便道:“七爺和大家都單獨一個泉室,槿若和我一個泉室。”
謝遇非想著,當然是自己照顧喝醉的陸槿若。和槿若泡一個湯,他也能接。若是跟鄭興夔什麼的一起泡,嘖嘖,那他心里可能要膈應得慌。畢竟他和槿若不一般,小時候就是一雙浪里小白龍。
正在心里默默嫌棄鄭興夔的謝遇非,還沒有發覺首輔大人已經停下了腳步,險些撞上去。
霍寧珘冷淡的眼神掃著謝遇非,謝遇非頓時又覺得渾都冰凍了一遍。他想著,首輔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對這個安排不滿意?可是他不是已經讓對方在單間了?
霍寧珘言簡意賅道:“陸槿若跟我一間。大家都快進去罷。”
首輔都發話了,鄭興夔等人自然都各自進了房間。便只留下了霍寧珘、陸蒔蘭和謝遇非三個人。
“……”謝遇非有種玩被搶的覺,愣著了。
陸蒔蘭懵歸懵,但靈敏的直覺尚未完全消失。自從皇帝那天突然失態,在現在的心目中,皇帝比霍寧珘危險,因此,若今天面臨選擇的是蕭沖鄴和霍寧珘,會選擇霍寧珘。
但是在霍寧珘和謝遇非之間選,肯定就會選謝遇非。畢竟先前在畫舫上時,霍寧珘的靠近,現在回想起來,仍讓心有余悸。
借著酒壯膽,陸蒔蘭朝轉也要進泉室的霍寧珘直接提出道:“首輔的份,怎能和人,我…還是與謝三哥一間罷。”反正稍后可以直接不進泉室里去,就在這外廳等著大家,謝遇非也不會說什麼的。
被選中的謝遇非暗自一喜,臉上還不敢表。
被未婚妻淘汰的霍寧珘輕扯了扯角,笑得有點冷。他發現,陸蒔蘭對謝遇非還真是不一般,回京頭一次,便為謝遇非破例飲三杯,還出了疹子。今日出來慶生又是謝遇非做東,便喝了酒。現在連泉室都選對方,對謝遇非可說很是信任。
霍寧珘幽深的目落到陸蒔蘭上,鎖著,緩緩道:“你方才說什麼,你要和誰一間,我沒有聽清。”
陸蒔蘭被霍寧珘這麼看著,微微抿,為了不給謝遇非添加困擾,想想說:“那,謝三哥,下還是…與首輔一間,萬一,首輔需人使喚……”
“額,槿若說得也有道理,那好罷。”謝遇非也不敢說不好,只能看著陸蒔蘭跟著霍寧珘進同一間泉室去了。
謝遇非在原地站了片刻,他今日酒也喝得不,腦子也不算太清醒,但是七爺對槿若,的確是跟對別人不大一樣啊。想著想著,謝遇非突然一個激靈,莫非……莫非七爺和壽王往來多了,也被傳染了那方面的好,開始對男人有興趣!心下暗覬覦槿若的?
謝遇非開始憂心忡忡,七爺不會是想借著沐湯……對槿若做什麼罷?在七爺面前,槿若簡直就跟那砧板上的魚沒兩樣。
他隨即又覺得不大可能,七爺看著不像是會喜歡男人的。而且,若他是霍寧珘,有華昭郡主這京城第一人可以娶,又有含璧姑娘這樣的隨時愿讓他做幕之賓,也不可能對男人產生什麼想法才對啊。
謝遇非著實困,始終不放心,便決定,等再晚些時候,他掐算著時間,哪怕冒著被七爺責罵的危險,也要去七爺和槿若那邊看看。
反正他們三個都是男人,以前七爺在軍中的時候,也沒被男人看,被他看看……應該也沒關系罷?
陸蒔蘭心里的忐忑不比謝遇非,跟著霍寧珘進了泉室。
泉室里用琉璃盆置了許多冰,涼氣悠悠,似乎要稍微清醒那麼一點點,但也只是稍微,一張臉蛋還是染著嫣紅的,便看向霍寧珘。從未來過這種地方的有些無措。
立即有兩位著紅的年輕姑娘上來迎接他們,裳倒不是特別輕薄,樣式也是中規中矩,瞧著便不是那等靠姿吸引客人的地方。
但饒是如此,看到霍寧珘的姿儀氣度,兩個姑娘仍是不免一怔,隨即紅了臉,目皆難以控制地悄悄往對方臉上和上瞟。二人都站到他側,等著想為對方更,沒人去管后面的陸蒔蘭了。
霍寧珘卻似沒有下水的打算,只回過,看向陸蒔蘭,道:“我知道你面皮薄。你若不好意思裳,便不沐湯,直接讓這師傅松乏松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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