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總是,差著那麼一點。
即使是現在,他還仍妄想掙開他對他命運的掌控。
可能嗎?
不可能!
“朕從前總覺得,比起你兄長,你更像陸家人一些。”
陸家人輔佐了兩代君王,手握重兵,甚至有了權傾朝野的傾向。
他確實是依仗著酒醉強迫囚了陸家,君奪臣妻,犯下了天理難容的大罪。
可他是皇帝,是無人敢質疑的君王,所以就連那種齷齪不堪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人能耐他何。
可面前的人,骨子里就流著陸家的人的,當年即使是藏下了世,卻還是能在眾多的皇子之中,得了陸家人的青睞。
沒有人能不忌憚的,于是在五年前,他推波助瀾,默許了一切的發生,借機把一切的后患都除去了。
可現如今,看著站在面前的人,他又覺得,往日是自己想錯了。
齊褚骨子里,該是像他的,殘忍冷,就連如今的境遇,也如他當年那般。
想到這里,承帝忍不住興,“你就像是第二個朕一樣,雖然還不那麼完全,可總有一天,你會走上我的老路。”
把他當年做的事一步步再來一遍。
怨恨痛惡又如何,可他掙扎不出去。
“為什麼不早些回來,朕可是一直在等你”,等他這麼多年鑄就的果。
齊褚垂在側的手在無聲收,無論何時見到這個人,他都恨不得能他拖地獄,把噩夢的造就者殺掉。
但抑制不住的念頭只是顯出了一瞬,他慢慢松開了手,只是抬眸,對上了那道打量。
他無波無瀾的開口:“我以為,棄子是不該回來。”
……
半個時辰后,那道門再次被推開,齊褚從中走了出來,隨他其后,候了許久的人這才進去報信,“陛下,大事不好了,貴妃娘娘薨了……”
聲音已經遠了,齊褚抬起頭來,今夜天氣不好,眼連明亮都沒有。
悠長的廊道上,只有小太監樂呵的聲音:“太子殿下,陛下已經擬好了詔書,長枝宮也已經收拾好了,您今夜就能住進去。”
他還在繼續跟,齊褚驟然回眸,冷凝的視線讓人背部生寒,小太監停在了原地,不再繼續跟了。
烏錚就候在廊道的影,想起自己剛才的聽聞,說道:“殿下,聽說宮里有位貴妃娘娘小產死了,是遭人投了毒,太醫至今沒找到毒被下到了何。”
“時間太巧了,怕是沖著嫁禍殿下來的”。
怎麼就剛好趕上了他們進宮的這一日。
齊褚眼中聚了寒,“攏共那麼幾個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可沒打算循規蹈矩的來過。
烏錚遲疑了一會:“殿下扮做虞王時,在秋獵上不是得了一張藥方,會不會是……”
他就猜是虞王的栽贓嫁禍。
“那張藥方……”齊褚頓了一下,“藏彌看了,不是殺人的藥。”
他起先也懷疑過那藥方的用途。
可是——
想到這里,齊褚見的皺起了眉頭。
不僅不是殺人的,與之相反。
西域有蠱,名為回生蠱,據說對命懸一線的人有起死回生之效。
齊溫聿是想要救活什麼人。
……
皇后宮中。
沈皇后想起來都覺得后怕:“他裝作你這麼久,我竟是從未察覺。”
醫士在給齊玹理上的傷口,他整個人都很煩躁,聲音低沉到駭人:
“我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東西,又再次歸了他手”。
像是他時想要的一聲夸贊那樣,總是差錯的讓他的滿心期待落了空。
他究竟是哪里不好,為什麼他都這般胡作非為了,依舊是可以輕易的得到那個位置。
暗一點點的放大了最大,他存在的一日,他就永遠只能差那麼點。
要是死了就好了。
沈皇后看了他一眼,想起了剛才聽聞的事,“貴妃流產那件事是你做的?”
知道,他一向容忍不了后患,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他的人都不會被留下。
齊玹就好似聽到了什麼猶為不解的事,忽然抬起眸,看向了沈氏,“難道不是母后做的嗎?”
沈氏一生無子,自己沒有也見不得別人有,這些年沒使手段。
沈皇后愣了一會,否認了,“難道是他?”
齊玹覺得是,他冷笑了一聲:“怕是栽贓我吧,還真是讓他費心了,竟是想出這樣的辦法來針對我,他以為我會輕易的認嗎?”
回到府上時,已然是萬籟俱靜時。
屬下道:“怪我們大意,上次讓那位也見到了這張藥單,不知王爺可還有挽救之法?”
齊玹頓了一下,“知道也無妨,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讓他找此藥的執念來自何。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轉而吩咐道:“你現在先去幫我做件事。”
不能坐以待斃了,要把他拉下來才是。
……
接連數日雨,堰都城一直被籠罩在之中,各的藥館都滿了人。
生病的人咳嗽高熱不退,四下流言散起,說是鬧了疫病。
也是在這個節點上,新太子上位,眾人忙著躲疫,無暇顧忌的那些傳言,短暫的銷聲匿跡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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