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恒一走,崔四爺便端著藥碗進了門,見人走了,有些困的問崔先生:“爹,殿下這是......“
他們在這山上住了這麼久,自然看得出來黑花寨整個寨子的態度,他們好似都十分樂意把圣嫁給蕭恒,自從他們來了黑花寨之后,這里的苗人對他們都十分的妥帖照顧,崔先生的障毒需要用到許多難采的草藥,那些都是崔四爺看著這些人去那些陡峭的山壁上摘下來的。
有些地方,崔四爺是站上去就覺得眩暈了。
也因為這個緣故,崔四爺覺得,這門親事其實沒有不妥當的地方,哪怕是報上朝廷去,想必那些閣老們都會同意,不僅同意,還肯定得商量著擬出一個章程來,給這黑花寨的圣先封個郡主什麼的。
這也不是沒有過先例的事兒。
而且對蕭恒來說也是好事,在異族中都有如此高的威,還娶了他們的圣,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嗎?
崔四爺端著藥上了前,見崔先生垂著眼不說話,輕聲嘆了口氣:“想必是因為蘇縣主的緣故。”
蘇邀的厲害人所共知,蕭恒喜歡蘇邀,怎麼可能不影響?想必是顧慮著蘇邀,所以才會如此斬釘截鐵的拒絕黑花寨這邊的事。
崔四爺忍不住瞇了瞇眼:“父親,不如我們從縣主那里想想法子?”
只要蘇邀自己都答應了,想必蕭恒到時候也不會再反對。
崔先生的頭和眼睛因為障毒的緣故還在發疼,聽見這話就挑了挑眉,訓斥道:“不許胡說!”
但是他也沒有太過反對。
畢竟這種事以后也不可避免,哪怕是沒有這一次的白雪,以后也可能會有別的孩子,蕭恒是要做皇帝的人,總不能他以后就真的守著蘇邀一個人過一輩子吧?
知父莫若子,崔四爺一見自己父親這個態度,心里就明白了,畢竟若是崔先生真覺得這件事不,早就已經厲聲呵斥了,一點余地都不會留,現在還這樣默認,顯然心里也是這樣想的。
他便沒有耽誤立即道:“我寫封信去大理府,讓人告知縣主這件事。若是縣主知道,必定會做出明斷。”
他們也不多說什麼,反正這個決定權還是給蘇邀自己,只要蘇邀自己心里明白,也真的是為了蕭恒好,就該清楚,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才是對他們都最好的。
崔先生有些支撐不住了,合上了眼睛沒有出聲,連呼吸聲都輕了許多。
好像是睡著了,崔四爺心中有數,上前輕輕的幫他蓋好了被子,才出來掩上了房門,便見旁邊小路上十幾個人從上面飛奔而下,一面跑一面還有人聲音尖銳的大喊:“真是欺人太甚!這是什麼地方,也由得他們胡來?真當我們黑花寨沒人了不?!”
其他幾個年輕些的苗人也都氣沖沖的,飛快的跑下山去了。
崔四爺皺了皺眉,他認出來這幾個人都是寨子里那些長老們的弟子和孫輩,平素地位都是不低的,能讓這些人都這麼生氣,看起來好像是山下出事了。
想到蕭恒前腳才走,崔四爺心里又忍不住咯噔了一聲-----該不是殿下又說了什麼得罪黑花寨的事,引發了沖突吧?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這些苗人也不是個個都懂事的,真要是不知道輕重的弄出些七八糟的東西傷了蕭恒,那能上哪兒說理去?
他顧不得什麼,急忙也跟著跑下去了,一路上眼看著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心里便越是忍不住驚慌。
等到好容易到了山腳,他往下一看,幾乎沒有暈過去,山腳下竟然聚集了黑的一群人!
不會吧,難道這些人惱怒,直接就要殺人了不?
他深吸了口氣,正要下去問究竟,忽然看見一個悉的影,又忍不住一怔,隨即才忙小跑著下去到了那人跟前,輕聲道:“殿下!”
蕭恒此時正在人堆里,因為他刻意沒有出聲的在人后,因此沒人注意到他,此時聽見崔四爺出聲,他嗯了一聲,輕輕沖著崔四爺搖了搖頭:“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崔四爺立即就明白了蕭恒的意思,這些人不是沖著蕭恒來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
他正疑不解,便聽見前面一個人大喊:“姓姜的,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姜?在黑花寨住了一陣,崔四爺對這個寨子已經有了些了解,知道山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姓黑和白,極數是姓柳的,并沒有什麼姓姜的苗人,倒是似乎總聽一些年輕人咬牙切齒的提起姓姜的。
姓姜的.....他恍然大悟:“這些人是離姜寨的人?”
蕭恒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面對峙的兩撥人。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想必是十分難聽的話,這邊剛才說話的年輕人忍不住氣的紅了眼睛:“我去你娘的!”便一拳頭朝著那邊的人砸了過去。
不一會兒,兩邊人就打在了一起,苗人打架十分的兇猛,這些人打起來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不苗人頭破流了還是不管不顧的往上沖,一時整個現場都了一團。
崔四爺是個文人,本來便沒有親上過戰場,一時被這個場面給驚呆了,若不是蕭恒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他險些被一塊石頭砸中。
好一會兒,他才拍著脯心有余悸的看著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蕭恒沒有說話,順勢扯了他一把,將他給拉到了一塊大石后頭。
崔四爺正有些不解,便看見山上又開始下來人,領頭的正是寨子里的一個長老,好像是做阿倫的,他朝蕭恒看去,見蕭恒也正盯著那個阿倫,就忍不住輕聲問:“殿下,這是......”
蕭恒沒有開口,只是示意他安靜。
沒過一會兒,阿倫已經帶著大批的人急匆匆的趕了下來,見場面一團,他十分憤怒的用苗語說了一連串話,跟著便大聲怒問:“秦山,你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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