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卻瞇了瞇眼睛,一時沒有任何作和反應。
相信?
他現在更多的是覺得奇怪,他已經把蘇邀查的很清楚了,蘇邀人生的前十幾年軌跡都十分清晰,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家閨秀。
一個在商戶家里長大的小孩兒,從小接的最多的應當是賬本和算盤,再不濟就是紅家務,哪怕后來到了賀家。
可賀家已經退出了權力中心,甚至連在太原都只是普通的宦人家。
賀家如今做的最大的是賀大爺,可他一直在南昌府當知府,甚在家中。
而賀二爺不必說了,他自己之前都還被算計,還是靠著蘇邀才的。
蘇邀上的疑點太多了。
到了如今,說出的這番話,就更是讓宋恒沉思。
他一直覺得蘇邀聰明的過頭了,現在他不僅更肯定了這一點,還想到了另外一個關鍵------蘇邀對他的事了了如指掌。
宋志遠的事,連汪五太太都才收到消息,其他的人就更不必說了-----錦衛的人哪里有那個膽子把他弟弟的事往外說?
那麼,蘇邀怎麼這麼了解他?
蘇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懷疑,可如今這個時候,實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坦然對上宋恒的目:“宋僉事,你應當知道,我對你毫無惡意。既如此,你何必非得要在現在刨究底呢?”
若是對上別人,蘇邀怎麼也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因為那人肯定會以為是瘋了。
可是對上宋恒,卻有這樣的自信。
對視片刻,宋恒忽而轉過頭去,一眼就看見了六戒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爺!”六戒氣吁吁的到了他跟前,面發白的告訴他:“老爺讓您回家,說是,說是夫人暈過去了!”
不必說,肯定是聽見了宋志遠獄的風聲。
宋恒深深的看了蘇邀一眼:“蘇姑娘,希下次再見的時候,我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六戒困的偏過頭,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著蘇邀----這位蘇姑娘是有三頭六臂嗎?之前宋恒就不止一次的對蘇邀高抬貴手了。
如今竟然還有下一次?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平易近人了?
不過他還沒琢磨這個問題,轉頭就聽見前方傳來一聲尖銳的喊,他立即便哎呀了一聲,在心里了一句不好。
是大小姐!
汪五太太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如同是一只斗,沖到了宋恒跟前抬起手便給了宋恒一個耳,滿臉都是怒氣:“現在母親被你氣的暈過去了,你滿意了?!要是十一弟出了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后跟著的人全都驚恐的站住了腳,反應過來之后連宋恒的表都不敢看,七手八腳的去拉了汪五太太,手忙腳的勸。
六戒也瞪大了眼睛沖了過去擋在了宋恒跟前:“大小姐,你怎麼還上手了?我們爺可是錦衛僉事,那是......”
那是正經的朝廷命,哪里是一介婦人想打就能打的?
這也就是自家人,若是換別人,早飛灰了。
汪五太太冷笑了一聲,怒不可遏:“怎麼?是不是還要連我一起抓?!”毫不退讓:“是啊,你這個出生不明的野種,你哪里知道什麼做人倫,什麼做手足?!”
服侍的人紛紛變,終于什麼也顧不得了,汪五太太的娘鄒媽媽更是急的連聲音都變了,急忙一把扯過了汪五太太:“縣主糊涂了,這種話怎麼也是能胡說的?!”
這件事雖然大家都心中有數,可是沒有人敢當面拿出來說。
一是因為廣平侯和廣平侯世子都堅持說宋恒是良家子所出,只是流落在了外頭,這麼多年,世子夫人對外也都是承認宋恒的份的,世子把他看的跟命一樣,家里誰敢議論宋恒?
二來,宋恒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了元帝的眼,元帝待他十分縱容。
再說,宋恒的世如何,那是家丑,哪怕事真的有了實證,哪怕也是真的恨得咬牙切齒,那也只該在私底下說,在娘家吵,這樣在婆家就不管不顧的鬧起來......
到底是從來沒吃過虧的子,所以本不知道收斂。
鄒媽媽心里嘆了一聲氣,幸虧汪五老爺也立即趕到了,當即就大喊了一聲:“文華!”
他一顆心都差點兒跳出來了,幾步并做兩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還要手的五太太,十分驚慌的看了宋恒一眼:“六弟,是聽說十一弟出了事,母親又急的暈過去了,所以心神大失了分寸,你別跟一般計較。”
汪五老爺在五軍都督府當差,是廣平侯世子旗下的千戶,所以他深知自己這個份有些忌諱的小舅子在岳父那里是何等的重要,更知道宋恒這人的脾氣。
他回來京城以后就沒做過幾件好事。
沒進錦衛之前反正斗走狗什麼都有他的份,今天國公家的徐穎被他打進金水河了,明天就哪個公主府的公子被他揍了。
反正廣平侯府每天都有送帖子來告狀的人。
廣平侯世子夫人氣的發瘋,是素來最重臉面的,家里的孩子們都被約束的十分嚴格,哪里得了這樣的事?可要管宋恒,卻本管不住。
不僅宋恒不服管,廣平侯世子也是完全偏向宋恒的。
一家人的關系劍拔弩張。
宋恒這次更是連宋志遠都能抓起來了,可見他是真的沒把宋家的人當回事,若是妻子真的把宋恒急了,那還指不定誰吃虧。
他想到這里,就又低聲哄妻子:“現在還不知道事是怎麼樣呢,再說,岳母昏過去了,咱們還得帶著六弟一道回去,你先別急著發火啊。”
汪五太太卻毫沒有覺得害怕,譏諷的冷笑:“回去干什麼?!讓這個天生壞種回去,只會連帶著氣死我母親!他本就是養不的白眼狼!”
汪五老爺頓時面慘白,都顧不得跟宋恒解釋什麼,下意識的急忙去捂汪五太太的。
宋恒卻轉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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