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悅榕怔住。
之前仙和姑姑都提過許多次,說這個蘇邀的與眾不同,之前總覺得有些言過其實了,畢竟都養在外地,見識總是有限才是,可如今見蘇邀能屈能,本不是想象當中鋒芒畢的那種樣子,頓時有些佩服。
這個孩子的養氣功夫可真是一等一,不管是誰遇見這樣的侮辱能夠當無事發生,都是十分難的。
忍不住轉過頭去瞪了剛才說話的孩兒一眼:“阿蕊!你實在太過分了!”
被做阿蕊的孩子冷哼了一聲,高傲的揚了揚下無所謂的嗤笑了一聲:“怎麼了?這樣的人,怎麼配跟我們說話?你也是,怎麼什麼臟的臭的都請?”
汪悅榕整個人都氣的發抖,想要發作,卻又礙于今天是大日子,只好憤憤的不再理會,田蕊是承恩公的孫兒,是太后的侄孫兒,向來趾高氣揚,除了那幾位天潢貴胄,誰也不放在眼里,誰都拿沒法子。
當今奪位一直都是被人攻訐的一點,是當時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跟明昌公主力排眾議,開城門拿出詔,說先帝臨終前乃是立了當今為儲君,只是被廢帝捷足先登了。
所以宗室雖然因為當今奪位而被大清洗了一番所剩無幾,可太后的母族卻跟著水漲船高。
元帝對于僅剩的這些宗室和太后的母族都是格外優待的。
汪家是文臣清貴,汪悅榕跟這些勛貴的孩兒之間本來也就是面子,說得多了,這些勛貴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端來,只好忍氣吞聲。
又覺得對蘇邀十分愧疚。
出了院子的蘇邀卻并沒有被排的難堪。
誠然如蘇嶸所言,需要朋友,可也沒想過自己會是人見人的,要融這個圈子,只能一點一點的來。
汪家清貴,雖然如今汪大老爺做到了禮部侍郎,一家三進士,風無比,可其實卻并不十分闊綽,這院子也不大,后花園不過是小小一個,有一個小型的湖,湖邊四邊都是枝葉垂在水面的柳樹。
到了上次跟著賀太太來過的八角亭,就見那幾只小貓正在墊子上慵懶的或是躺或是在爬,旁邊負責看貓的小丫頭正抱著一個簸箕跟前跟后的照看著。
蘇邀上前去看。
那個送出來的丫頭便拉了那個小丫頭在一邊:“這是蘇家的姑娘,是姑的外甥兒......”
小貓兒圓滾滾的十分可,雖然小卻發蓬松,像是小獅子一般,憨態可掬,既然是打著看貓的借口出來的,蘇邀自然要待一會兒,坐在了圍欄石凳上,數了數,發現總共是五只小貓兒,花各異。
有只渾雪白的貓兒爬到跟前,出舌頭好奇的在手上了,蘇邀笑了笑,正要俯把貓兒給抱起來,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蘇四姑娘!”
蘇邀抬起頭,見的是一個穿湖綠比甲的小丫頭,便點了點頭:“怎麼?”
“找到姑娘就好了。”那個小丫頭松了口氣,沖著蘇邀福了福,笑起來道:“蘇姑娘,才剛您的丫頭.....好似是燕草的那個姐姐去大小姐的院子里找您,誰知道卻不小心撞到了田姑娘,田姑娘說不知道規矩......”
蘇邀頓時凝眉看著面前的小丫頭:“我的丫頭?”
“是。”那個小丫頭歉意的了一眼:“田姑娘到底是客人,我們姑娘怎麼解釋說那是您的丫頭都沒用......您看您是不是過去瞧一瞧?”
燕草之前才被蘇桉給踹了一腳,太醫說傷的不輕,要好好的養著,這些勛貴姑娘十分驕橫,為了給一個下馬威,不得找燕草的麻煩。
這個丫頭蘇邀見過,是剛才汪四太太帶在邊的。
權衡了片刻就站起來:“過去看看。”
小丫頭笑盈盈的應是,就領著出去繞過了假山,往卷棚那邊去。
才走出了一段路,蘇邀就站住了腳,滿臉疑的看著:“這不是去你們姑娘院子里的路。”
來了汪家兩次,汪家又不大,對于汪家的一些格局大致是清楚了的,這不是去汪悅榕院子里的路。
小丫頭面不變:“姑娘不知道,您走了之后,田姑娘就嚷著要去卷棚里看剛開了的蝴蝶蘭,所以大家都陪著過來了。”
蘇邀站住不了:“是麼?那我的丫頭怎麼會知道這一點呢?”
小丫頭愣住,似乎沒想到如此敏銳,怔了片刻才含糊不清的說:“大約是哪里有急事......”
蘇邀心中已經確定所謂的燕草遇見了麻煩只是托詞。
只是這個小丫頭是四太太邊的人啊,四太太指使的?可又是為了什麼?
冷冷的立住了腳:“不必了,既然燕草遇見了麻煩,我們也只是來做客的,還請姐姐去替我把人出來吧......”
小丫頭卻忽然上前來拉:“蘇四姑娘,前面就是了,燕草姐姐子弱,您自己不過去看看,怎麼能放心呢......”
蘇邀冷冷的打開的手,毫不遲疑的揚聲問:“我說過了!我的丫頭若是有事,你們府里自然有長輩會作主,你這樣拉拉扯扯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的聲音這樣高,小丫頭之前的從容頓時全都消失了,變得急切不安:“蘇四姑娘......”
正爭執之間,卷棚里忽然有了靜,簾子一掀,一個材圓胖的影子躥了出來,一面氣吁吁的朝著蘇邀們這邊躥了過來。
果然是有問題。
這一招蘇邀上一世也不是沒見過。
程定安的那些姨娘們跟他的那個白月的這些招數可是層出不窮。
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在汪家遇見。
后退了一步,拽著那個丫頭的手腕,生生的將那個丫頭給抓著擋在了自己的跟前。
不管怎麼說,這個丫頭絕不能放走!
有這個丫頭在,不管汪家或是汪四太太打什麼主意,都不要想著能算計什麼!
倒是想看看,們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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