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小心些,莊王妃秦氏我年輕的時候也曾見過,那時候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兒......”賀太太還很有印象,想起當年的事不悅的搖了搖頭:“可是卻攀比心極強,不過因為一個表妹喜歡上了莊王當時的一只波斯貓,莊王給了,就背著人將那只貓兒給扔進了湖里。”
這件事是賀太太當時親眼見到的,后來莊王和秦家表小姐遍尋貓兒找不著,卻跟沒事人一樣。
那時候可才五六歲的年紀,自此賀太太十分不喜歡。
蘇邀聞言就有些了然了,是知道秦氏狠的----莊王登基之后,就不再專寵秦氏一人,最喜歡的是一個王姓的昭儀,那位王昭儀進宮不過一年時間就升至昭儀,懷上了皇嗣,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可不過三月之后,那位王昭儀就在宮中暴斃。
這件事的別人不知道,但是蘇邀卻是知道的----因為幫秦氏解決這件事的,正是當時已經在宮中任職羽林衛指揮使的程定安去辦的。
程定安收買了王昭儀宮中的太監,在王昭儀進奉的點心中了手腳。
皇帝在王昭儀寢宮中昏厥,查出來是點心的問題,可等到太醫查出問題來,羽林衛去拿人的時候,那太監早就已經自盡了。
王昭儀百口莫辯,秦氏就趁著皇帝未反應過來,雷霆萬鈞的理了此事,盛寵一時的王昭儀到最后連個墳冢都沒留下。
原來從小就是這樣的人,蘇邀點點頭,此時已經有太監出來領路,垂眉斂目的跟在賀太太后,看上去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小姑娘。
宴席是設在了太極殿,賀太太們到的時候,很快就被引了進偏殿,里頭已經有供奉樂師等人候著,王妃們卻一個都沒見著。
賀太太才一進殿,殿中就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雖然多年未來京城,可總是有故人的,很快就有人認出來賀太太,彼此換了一個眼。
外命婦一般都是被安排在這偏殿中領宴的,這并不稀奇,可當年皇后還在的時候,賀太太可素來都是在正殿那一撥兒人里頭。
如今時移世易,眾人都覺得慨。
不過雖然如此,賀太太多年未曾來京,如今一來就得了皇帝親口發話來參加宮宴,同在偏殿的雖然大部分都是宗室命婦,可也基本都是超品誥命,大多都和皇家沾親帶故,都是極為有眼的人,并沒有人表現出異常來。
平國公夫人還率先跟賀太太打了招呼,又看向賀太太側的蘇邀,有些詫異:“這位是.....”
賀太太笑了笑,神自若的解釋:“這是我的外孫兒,自小跟在我邊長大的。”
龐老太太瞇了瞇眼睛,汪家那邊的事都知道,也聽魏先生提過,賀太太邊有個孩兒,是帶在邊形影不離的,現在看來,就是這個姑娘了。
說起來也有些奇怪,賀太太又不是沒有親孫兒,怎麼反倒把一個外孫兒若珍寶?
可既然都已經介紹了,龐老太太便也微笑著朝蘇邀招了招手,自然而然的從腕上褪下一個鐲子來套在蘇邀手上:“一點心意,拿著玩兒吧。”
是龐貴妃的母親,平國公府的老太君,能讓帶進宮中來赴宴的東西,怎麼可能是真的能拿著玩兒的東西,蘇邀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急忙要推卻。
龐老太太卻按住了的手,輕飄飄的道:“好了,長者賜不可辭,拿著吧。”說罷跟賀太太相視一笑。
原本一場大禍被消弭于無形,龐家不只沒有損失,還功除去了秦郴那個大對頭和礙事的東西,賀二爺算是幫了龐家一個大忙,龐家自然也要投桃報李,以后走得近是難免的,給出這麼一點東西,實在不算什麼。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忽然禮樂大作,龐老太太側耳聽了片刻,道:“要開宴了。”
有龐老太太主接近,殿中眾人也放開了許多,紛紛有來跟賀太太搭話的。
賀太太跟年輕的時候相比也圓了許多,不管人家問的是什麼,臉上的笑意都沒停過,一時倒讓人嘆,要知道,當年賀太太可心高氣傲的厲害。
氣氛正融洽著,忽然就有人笑了一聲:“時移世易啊,要是換做從前,咱們可沒機會跟賀太太一道兒說上幾句話。”
分明是很正常的話,可聽語氣卻怎麼都覺得不對,蘇邀循著聲音看過去,見是一個四十多的微胖的婦人,略微皺了皺眉,卻不記得曾經見過這號人了。
上一世不得程定安喜歡,以至于有很多地方都被限制。
否則的話,看這個貴婦人的年紀,又能坐在這偏殿里領宴,平常怎麼也該能見得到的。
賀太太沒說話,只是垂下頭端了杯子抿了一口。
那人就越發怪氣起來:“看麼,我就說,賀太太心高氣傲的很,當年就是一個誰也不敢得罪的人,沒想到皇后娘娘都仙去了這麼久了,聽說你守寡之后還開始信佛,可我看你這脾氣還是沒改多。”
就算再蠢,也能聽得出這話里的敵意有多深了。
賀太太側頭看了一眼,面淡淡的:“比不得杜夫人你生活滋潤,心寬胖。”頓了頓,又笑了笑:“不知道貴府的家分完了沒有?”
杜夫人頓時氣結,面紫漲的指著想要說什麼,卻被邊上的一個容長臉兒的夫人給拉住了。
賀太太眉目間都冷下來,見蘇邀正抬頭看著自己,就輕描淡寫的解釋說:“沒什麼,從前不怎麼對付罷了。”
話音剛落,外頭走進來一個太監,環顧了一圈殿中之后,朗聲問:“已故山東登州衛指揮使的夫人賀太太可在?”
殿中頓時一靜。
此刻賀太太已經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并不是一直跟在圣上跟前的夏太監,看上去很面生,可他上的服卻是紅的。
太監的服制是有規定的,其中能夠穿紅的就更是之又,因此能夠穿紅的侍,都被尊稱一句‘穿紅侍’,代表著是在太監當中極有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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