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凝晚話沒說完就停下來。
溫瀾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臉上的笑容凝滯,“沈太太但說無妨。”
“我也不怕謝太太笑話,沈毅骨子里有重男輕的思想,年齡越大對小桐的執念越深,也越發愧疚。我思來想去,覺得只有正式認下小桐才能圓了沈毅的心愿。這樣,小桐在上京也算有了依靠。”
陶凝晚凝著眉,把一個迫切希繼子回歸家庭的繼母演繹得聲并茂。
溫瀾深知小桐的脾和生活的不易,并不想用舅媽的份來他,婉拒,“沈毅和小桐是親父子,這事兒本不需要我做中間人,讓沈毅出面就行。”
“沈毅問過小桐好幾次,都被拒絕了。我知道小桐與你們親近,才想著讓謝太太幫個忙。只要小桐喊我一聲媽,我一定會對他視如己出。”陶凝晚依舊沒有放棄的打算。
“抱歉沈太太,小桐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如果想認下你早就認了。作為他的長輩,我絕不會去為難他。”溫瀾再次表態。
陶凝晚長長嘆息,“謝太太兒雙全,本會不到像我這種只有一個兒的心酸。”
“很公平,因為沈太太也會不到一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的心酸。”溫瀾不急不慢地懟道。
陶凝晚見溫瀾如此固執,只好作罷,端著高腳杯去了別。
幾個經常與盛宴打道的記者走過來,把溫瀾圍住聊起來。
對付這幫記者,溫瀾逢事只說三分,任他們怎麼套話,都能完避開。
活結束,溫瀾和謝宴聲回到汀瀾府已經過了十一點。
溫瀾特意去敲了下暖暖臥室的門,發現暖暖還沒回來,窩在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撥打暖暖手機,鈴音唱到結束也沒接。
溫瀾從玄關拿起車鑰匙準備去醫院,謝宴聲攔住不許去。
“你現在帶著緒去見暖暖,十有八九要發生沖突,暖暖肯定不知悔改,到時候又要掀起一場風波。如果你真的決定與暖暖劃清界限,那麼就當我沒說。”
溫瀾頹敗地跌坐在門口的沙發上。
也有種預,暖暖這次與江冠破鏡重圓之后,如果再阻攔,暖暖的反應一定會比上次還激烈。
上次是三年,這次呢?
作為一個媽媽,溫瀾沒有勇氣去想。
說到底,就算孩子再叛逆不懂事,父母都是會為孩子兜底的人。
溫瀾看向謝宴聲:“你不會是接暖暖和江冠在一起了吧?”
“我不接。但不接有用麼?沒用!”謝宴聲煩躁地把外套丟到沙發上,解開襯衫的袖扣。
“既然兩個兒子可以選擇喜歡的孩子,那麼,我們就對暖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謝宴聲的話令溫瀾很是錯愕,“北珩和南琛選的都是年齡相仿家清白的好姑娘!暖暖選的是什麼?同是一個爹媽生的,眼沒有一點可比!”
“各花各眼,只要暖暖喜歡,我們就別糾結了。”謝宴聲扯掉脖頸上的領帶,“暖暖寧可與我們鬧掰也要與江冠在一起,說明江冠上有喜歡的閃點。”
“三歲一代,十四歲的年齡差,中間隔著四五道代!還真不嫌通有障礙!我都懷疑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溫瀾手掩住疲憊的雙眼。
此時的已經打消了去醫院的想法。
謝宴聲緩緩道:“我的意思是徹底放手不管,任折騰好了。人都有叛逆心理,父母越是不讓做什麼,越是想挑戰。如果江冠真的能給幸福,算我們運氣好。如果兩人只能持續個兩三年,或許就真正大徹大悟了。”
“這樣放任不管,賭得可是暖暖的整個青春甚至人生!”溫瀾氣得快要把下咬破。
“江景辭那只老狐貍早就算準了,老爺子的葬禮上,他以親家的份隨的三牲禮和禮金。”謝宴聲眉宇蹙,“葬禮還沒結束,這事兒在江城就人盡皆知,現在外面都在傳暖暖要嫁進江家。”
“江景辭還真是一如既往得!”溫瀾牙齒咬得咯咯響。
原以為江景辭說破二十年前的那個謊言是良心發現,竟不想又算計到了暖暖上!
“暖暖那傻丫頭非要去趟江家的狐貍窩,我們就不管了,以后是福是禍隨。”謝宴聲手背抵在腦后,調整了下坐姿。
這話猛一聽很無,但細細思量,溫瀾又挑不出任何病。
暖暖鐵了心要跟江冠,除了與暖暖撕破臉,搬出斷絕關系的籌碼來威脅,再無他法。
管不了,不管就是。
暖暖是次日一早回來的,神憔悴,還帶著熬夜留下的兩個黑眼圈。
溫瀾下樓準備吃早餐,和剛進門的暖暖打了個照面。
“媽,我上午準備在家補覺,就不去公司了。”暖暖怕挨罵,主挑起話題。
“請假的事兒你給人事部說,我做不了主。”溫瀾強忍著心的不悅,“給你打了兩天電話,你一個都不接。”
“看到您的手機來電,我心里就發憷。反正您知道我在醫院,接不接電話沒所謂。”暖暖小聲解釋。
溫瀾發現自從暖暖上次回來,與和謝宴聲說話就帶了十足的小心,以前的牙尖利渾然不見。
這種小心令溫瀾心里很不舒服。
三個孩子中最疼的非暖暖莫屬,看到暖暖眉眼中的小心翼翼,滿腹酸楚。
沉積在心中的不滿,被快速了下去,“先把早飯吃了再補覺,請假的事兒我來給人事部說。”
“謝謝媽。”暖暖暗暗舒了口氣,朝二樓的瞄了眼,“我爸呢,不會又早早地去公司了吧?”
“今天有個高層早會要開,你爸半小時前就走了。”
溫瀾正說著,一個保姆行匆匆從宅子里跑來,“太太,段千珣來了,要見——”
“說我不在。”暖暖急聲打斷保姆。
保姆恭敬點頭,“我馬上把他打發走。”
“等一下。”溫瀾住保姆,看向暖暖,“把該說的都說清楚,總躲著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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